我早就應該料到這種情況,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心裏早將這個方梅和黃子強罵了幾千遍。車子在路上顛簸而行,方梅手裏的刀卻從沒離開過司機的脖子,車子每次因為道路搖晃一次,我就會擔心那尖利的刀子會把這個司機的脖子戳破。
出現這種狀況,林可早就嚇壞了,張月則一臉嚴肅不時打量著車窗外的環境,隻是夜色太暗車窗外什麼都看不見了,透過車窗隻能看見我們自己的模樣。
終於,前麵出現了一個村子,家家蓋著小樓,看來是到了方梅所說的地方。
方梅一看地方到了,吐出兩個字:“停車。”
司機哪敢不從,趕忙將車停在路邊,方梅手裏的刀子卻沒有放下,依舊抵在司機脖子上,她也不回頭隻對我們命令道:“下車!”
我無奈將車門打開,走下車來。四周黑蒙蒙的,來時的顛簸小路在黑暗裏看不清楚。隻有村口那家人門前的昏黃小燈散發著有限的光亮。
方梅等我們都從車上下來後,這才將刀子放下。我看著四周的夜色,對著司機說:“師傅,你在這兒等我們一會兒,待會我們還回去。”
司機早就被方梅嚇破了膽,方梅一下車他就將車開的風馳電掣,不一會就消失在視野之外。隻留下我們四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土路上。
方梅看了看我們,說:“走吧,子強家就在村子裏麵。”說完當先往村子裏走去。
這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遠處似乎有幾點微弱的車燈在移動,但是這裏卻沒有一輛車經過。鄉下一到晚上,就很少有人外出,偌大的村口隻有我們三人。
方梅走的很快,這次她倒是沒有回頭催我們,她也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低聲對張月說:“待會兒一定要小心,出了事就打電話。”
張月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而是當先往村裏走去。
“汪汪汪……”我們剛走幾步,村子裏就開始響起狗叫聲,那些犬吠聲有遠有近此起彼伏其中還透著股凶殘,將這裏的寧靜攪亂。這讓我有一種錯覺,好像有無數狗正暗中注視著我們。
林可聲音有些顫抖,不安道:“我們好像不太受歡迎。”
這個村子竟然很大,靠近馬路的人家都是幾層小樓,而越往裏走,就時不時會看到幾間破舊瓦房。這裏家家都會在院子裏種上幾棵樹,這些樹枝將月光擋在外麵,幾乎讓我們看不清前路,要是有盞手電該多好!
終於,方梅帶著我們到了黃子強的家。那是三間瓦房組成的院落,方梅剛一敲門,裏麵就響起一聲惡犬的咆哮,將我們嚇了一跳。
方梅倒是見怪不怪,她敲了幾下門後,自言自語道:“家裏沒人。”然後就掏出鑰匙,熟練的將門上的鎖打開。
這讓我不禁奇怪,大門明明掛著鎖,裏麵又怎麼可能有人,就算有人也開不了門。
開了門院子裏的惡犬叫得更急,我們一時沒敢進去。方梅一人先走了進去,不一會兒,院子裏的燈亮了。一隻大土狗正在院子角落不停的吼叫,它被一根細細的繩子綁著,那繩子隨時都有可能被惡狗掙斷。
院門正對著的是正房,兩邊還有兩間偏房。方梅此時就進了離大門近的那間偏房,隨後裏麵昏黃的燈也亮了。
我們在門外猶豫了一下,也決定進去看看,畢竟已經到了門口。那隻惡狗仍舊叫個不停,隻是它好像是衝著那間亮著燈的屋子在叫,我們進來時它甚至沒有看我們一眼。
透過窗戶,就見方梅彎著腰似乎在跟人說話,我推開門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黃子強,而他也正看向我。
他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隻蓋著張薄毛毯,燈影下,幾隻蒼蠅正不停地飛舞,發出嗡嗡的響聲。讓我震驚的是,他從四樓跳下去摔成那樣,此刻竟像沒事人一樣躺著!
黃子強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問:“那個胖子呢?”
我心裏越來越不安,當下咳嗽一聲,問:“你把我找來究竟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談事情。”黃子強指著自己的腿說:“我現在成了殘廢!”
我冷哼一聲,說:“你跟你女朋友兩人是不是腦子不好?明明是你自己胡來,怎麼弄的好像是我把你從樓上推下去的?”
黃子強卻突然笑了笑,語氣也緩和下來,他說:“我找你過來,就是想跟你做個了結。之前的確是我做的不對,正好林可也來了,”說著話他看向林可,頓了頓說:“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