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掃過樹葉,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共同奏響一曲激昂的交響曲。
冰涼的雨滴落在兩人的唇邊,瞬間被熾熱的溫度暖化。
顏詩錦笨拙地琢著景年華的唇,原本圈在他脖子上手劃過他結實的胸膛,指尖穿過他的西裝外套,一路摩挲到他的後背,在他寬厚的背肌上來回打圈圈。
景年華隻覺背部那股電流瞬間爬滿全身,一陣陣戰粟流淌而過,他原本垂放的手不自覺地摟過她纖細的腰部,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唇部更加貼近他,下一秒,撬開她的牙齒,像一條水蛭一樣的,恨不得把她的所有都吸吮進體內。
他的吻,是強烈的,是霸道的,是激昂的,就像耳邊響起的雷聲,讓人害怕,但又無法逃避。
顏詩錦被吻得渾身發軟,指尖不由地攥緊他的襯衫,整個人往他身上貼過去。
景年華圈緊她的腰,轉身,把她抵在樹幹上,從後抓過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雨水劃過粗糙的樹幹,交融在十指交叉的兩雙手上。
雨勢越來越大了,冰冷的雨水似乎沒有冷卻樹下意亂情迷的兩人,反倒像似一種催情藥,讓兩人愈發亢奮,像似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發不可收拾。
狂風暴雨中,更是一陣又一陣的戰粟與酥麻。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沉浸在迷幻世界的兩人,以至於電話響起都毫無反應。
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然而卻沒有冷卻兩人的溫度,她濕透的雪紡裙隨著身體不自覺的扭動,摩挲著景年華結實的腰部,瞬間火花四射,他鬆開了她的嘴唇,從她唇邊,慢慢吸吮著,熾熱的溫度劃過她粘滿發絲的脖子,落在鎖骨下方。
她絲滑的肌膚上的那道凸出的傷疤落入他的唇間,就在那瞬間,他吻著的動作驀地停頓下來,繼而鬆開她的手,雙眸盯著她胸前的那道傷疤,良久後才說:“回去吧。”
顏詩錦的身體像被抽空了似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景年華的話,怔怔地望著他,雨水從他臉頰蜿蜒流下,偶有幾滴落到他脹紅的嘴唇上,他濕透的襯衫貼著胸膛,隱約感受到他上下浮動的氣息。
顏詩錦眨了眨眼睛,雨水從眉睫滲入眼球,那陣澀澀的痛感把她從剛才那翻雲覆雨中抽回神,“我們可以到車上……”
說道最後,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的脹熱並沒因冰冷的雨水而降下溫度。
景年華再撇了眼那被雨水濕潤了的傷疤,眉心不由微蹙了蹙,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再說一句:“回去吧。”說著,便是腳下往前邁的動作。
顏詩錦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盡管眼底被濕潤了一遍,但她還是覺得無比的幹澀。
街燈下,那滴滴雨水尤為明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濺落到紅磚小道上,活躍、靈動,像一群嬉嬉鬧鬧的精靈一樣,追逐打鬧,他們似乎用清脆的聲音,來祝賀她剛剛完勝的那場戰爭。
然而,這場戰爭還沒一分高下就無疾而終了。
此刻的雨水,敲打的根本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
她仰頭望著風中淩亂的樹葉,這場暴風雨,它們別無選擇,隻能安然接受狂風的咆哮,大雨的衝洗,難道她要跟那些葉子一樣嗎?
雨水滴落她的眼角,她揚微微起嘴角,衝著正扭過頭來的景年華淡然一笑,“那麻煩景先生送我回家了。”
景年華停頓了下,‘恩’了一聲後繼續往山莊方向走去。
顏詩錦跟著景年華上車後,他從儲物盒裏拿出兩條毛巾,把其中一條遞給她,“擦一擦。”
低沉的聲音回響在耳畔。
她伸手過去,冰涼的指腹觸碰到他溫暖的手背,停頓了下,接過他手中的毛巾。
車緩緩開離翠竹山莊,期間,景年華給陳柏打了通電話,把留著山莊的慕容秋安排好。
顏詩錦聽到慕容秋這幾個字,抓著毛巾的手不著痕跡地攥緊些,待他掛了電話後,她才緩緩開口問:“這樣會不會不好?”
“現在才知道不好嗎?”
他的話語間,無波無瀾,讓人感受不到他情緒。
顏詩錦側過頭望著他,他單手握著方向盤,雪白的毛巾披在他的肩上,臉上的水跡已被擦幹,原本打了發蠟的頭發被雨淋濕過後,自然垂下,沒有往日裏的一絲不苟,倒是有鄰家男孩的模樣,這樣的他,看著挺年輕的。
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隻是平日裏把自己武裝得太過成熟。
顏詩錦莞爾一笑,沒有接他的話。
那樣確實不好,但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