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大俠倏然站起,怒發衝冠臉紅發漲,大罵道:“如此卑鄙的黃口小兒竟敢覬覦我朝的天子之位,老夫第一個就饒不了他們!”
“靖安大俠請勿動怒,此事事關重大,須得從長計議。”許之擎耐心勸道,靖安大俠又過片刻方消了火氣,無言坐下了。
“天師道亦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門派,一山不能容二虎,縹霧迷樓佯裝向天師道俯首稱臣的原因是什麼呢?”群雄中有人發問。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皆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靈空大師與他們奪取天下的關聯是什麼,為何他們要生擒靈空大師。”見他們開始跑題,輕塵不由得清冷地反問一句,引得眾人麵麵相覷,霎時靜了下來。
群雄中有一人細聲說著什麼,人人循聲望去。
許之擎見那人,溫言道:“寒先生可是知道些什麼?請出來說與大家聽吧?”
那人瘦骨嶙峋,一身袍子像掛著架子上似的,但他雖瘦弱,但骨幹挺直一身正氣,頗有仙風道骨之感。
他越眾而出,朝四周的人怡然拜道:“鄙人寒良羽,乃山野遊民也,年少時也曾識過幾個字,不日前投靠青聯幫幫主門下,備受關照。這回雖遭奸佞所害中毒,亦有諸位英雄好漢替我等武功低下之人運功驅毒,連夜奮戰擊退黑衣人,鄙人這才撿回一條小命,實在感激諸位相助。”
“鋤強扶弱乃是武林中人之天職,先生不必客氣。老夫見寒先生方才欲言又止,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武林之事鄙人不太懂得,但方才這位輕塵姑娘提起,鄙人正好記起多年前流浪山野之時看過一部古籍,上頭有記載弦月玉玦開啟的內容。那時第一片玉玦仍未出世,天下人皆認為此傳說不過是無稽之談,於是鄙人亦沒有留意,潦草翻過就作罷了,隻隱隱約約記得,古籍中有提及到龍泉山的字眼。”
“龍泉山?”靖安大俠道:“靈空大師便是在龍泉寺中靜修的。”
許之擎應道:“若是這樣就說得通了,他們果然是為了玉玦而來!”
“那麼靈空大師落在他們手裏,怕是……凶多吉少……”靖安大俠弟子楊天問惶恐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救回靈空大師!”薛楚涵一手撫劍,凜然而起。
“賢侄,老夫與你同去!切不可讓這幫無恥之徒得知弦月玉玦的秘密,否則必定引起天下大亂。”
靖安大俠越眾而出,義憤填膺道。
“不,”薛楚涵攔住他:“靖安大俠您餘毒未清又再度負傷,況且,黑衣人餘黨極有可能隨時卷土重來,我們需要人留下了主持大局,您與許幫主就留下。”
“那我和你去!”鍾灝急聲道。
薛楚涵沉下臉來苛責道:“你重傷在身,傷口還在淌血,能讓你去嗎?”
“老子管不了那麼多,難道你就沒受傷?黑衣人窮凶極惡,下手狠辣,極有可能有去無回。一世人兩兄弟,我怎麼可能讓你孤身入虎穴!”鍾灝大聲反問,掙紮著踉蹌起身,但虛弱得搖晃,站立不穩。
那邊仍是爭執不下,其餘眾人皆黯然聽著,議論奮然。
輕塵清零零的聲音插入道:
“我和你去!”
蒿荇熊不休等人聞言大驚:“授主,此事萬萬不可!”
許之擎見此亦來勸道:“輕塵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是我們武林內部之事,你大可不必為我們以身犯險。”
輕塵淡淡道:“我心意已決,不必再勸。不論先前我聖盟與名門正派有何恩怨,也不說日後我們是否還繼續針鋒相對,但如今既然我們結盟共同禦敵,就不該再分彼此。盟友有難,我們聖盟絕不會坐視不理。”
許之擎等人具是無言,均想象不到輕塵這般義氣,這時隻聽得章含笑嬌滴滴的聲音嘲笑道:“哼,惺惺作態的小人。難道想用這丁點假仁假義的施舍,就想將從前的惡行一筆勾銷嗎?休想!”
這話說得實在不得體,越發顯得這人驕縱蠻橫,連靖安大俠一向寬厚,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袁三清聞言大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詆毀我們授主?”
說著就要拔刀向前。
輕塵伸手攔住他,巧笑倩兮道:“從前曾聽聞川溪幫大小姐含笑姑娘溫文賢淑,卻不想啊果真百聞不如一見,如此聒噪,可是讓我好生失望。”
“呸!你……你這個口不擇言的妖女,我……”章含笑氣急,越是生氣越是說不出話來,又羞又惱,白白讓其餘人等看了笑話。
“夠了,不要胡鬧。”薛楚涵沉聲喝道:“誰都不許去!”
章含笑瞧他當真是生了氣,不由得癟嘴退下了。
“我要去。”輕塵波光粼粼的眼眸望著他,倔強地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