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辯……”林伊人看著從偏殿迎出的宮女,“這束腰,又會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動的手腳呢?”
辛州沒有回答,林伊人也沒有追問,這是他們最無法麵對的問題,一個趙仙草已經讓林伊人、穀小扇、江諾幾乎陷於死地,莫非翯王府裏,竟還藏著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趙仙草?
換好衣衫後,林伊人便以微感抱恙告退,曄帝沒有留他,林子衍也沒有像往日那樣熱絡地與林伊人告別,即便是顧流螢,也隻差香兒給林伊人的馬車裏送了個手爐。
天寒地坼,比寒風更冷的,是人心。
寶馬雕車行進在熱鬧的長街上,男人的呼和聲、女人的嬉笑聲、孩子的打鬧聲、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不斷從車簾外傳入林伊人耳中。這是屬於百姓的上元節,他明白,身為皇家子嗣,既享有了常人不曾擁有的尊榮,便要為這尊榮付出代價。
“辛州,速度快些。”一種突如其來的孤獨感讓林伊人幾乎無法忍耐,這世間一切歡笑似乎都與他無關,他隻是那個可以被忽略的旁觀者。
啪!馬鞭輕揚,車輪滾滾,濺起點點殘雪,半柱香後,馬車從側門駛入了翯王府的後院。
“王爺。”林伊人一下馬車,宗櫟便迎了上來。
“小扇怎麼樣了?”林伊人徑直朝憐卿小築走去。
“穀姑娘一切安好,自王爺走後,萱娘一直陪在旁邊。”宗櫟道。
“祁境呢?給小扇運功之後可有什麼不適?”
“在屋裏睡了,看似連日來隻是乏了些,氣色倒比過去還要好。”
林伊人輕嗯,“辛州,你叫裘總管來憐卿小築,宗櫟,你今夜帶梟鷹隊去放火。”
“放火?”宗櫟一愣。
“對,”林伊人衣袂翩然轉入回廊,“在牧塬王庭長公主烏蘭綺暫居的驛館裏放火,能鬧多大就鬧多大,不要傷著人就是了。”
“是。”宗櫟躬身領命。
看著林伊人清逸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辛州麵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憐卿小築內,穀小扇果然一切安好,林伊人細細看了她一小會兒,便覺心中那種孤獨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溫暖。
她需要他,他的命,是她救的。
林伊人的衣衫,一向都是萱娘在親自打理,當萱娘仔細斟酌海棠花開的束腰時,裘致也匆匆趕了過來。
“王爺,這般詭異之事,屬下曾在域外的雜耍中見到過。”
“雜耍?”林伊人疑惑看向裘致。
“域外的雜耍與筱安的雜耍有些不同,其中便有夾雜著幻術的表演。”裘致道。
“幻術……”林伊人拈指沉吟,“便是那以假亂真、混淆視聽的把戲?”
“說到底就是些障眼法,譬如憑空將鳥籠子變沒了,或者將手中的銅板變為貨真價實的金元寶之類。”裘致道。
“銅板變成金元寶?”林伊人搖頭,“若是真有這能耐,雜耍藝人還不一個個都富甲一方了。”
“可不是嗎?”萱娘笑著對裘致,“你也別提那些個鳥籠子、金元寶了,還是趕緊來看看這束腰上的花才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