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魂形開始震顫,片刻後便消散了,而隨之消失的還有那些咒文,楚青蔭反應極快地用針封住伍古蘭的三魂六魄,把那棍子踢到一邊。
“嗬嗬嗬,”突然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團黑色的霧氣出現在這屋中,楚青蔭放下手中的伍古蘭,閃身到白木戈身邊,她的身體比她更顯察覺到危險,開始不可控製的顫抖。
一隻纖細光潔的手臂從那團黑霧中伸出,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束魂棍,輕描淡寫道:“收魂。”但力量卻和剛剛伍古蘭使用時有著天壤之別。
現在別說白木戈,就是楚青蔭也已經受不了了,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埋在心石中的魂魄正在四處衝撞想要離開她的身體,向那束魂棍而去。
然而這次,白木戈卻毫無動靜,但若他睜開眼睛你便會發現他的眼睛早已被黑色的瞳孔占滿——那深黑中滿是絕望的痛恨。
“離昌,你不願出來見我嗎?”黑霧中的女子嬌嗔道,“你的魂魄若是附在那人身體中,受這‘收魂’召喚必定會離體的,你何必強撐著。”
良久的靜默,沒有人應答,除了楚青蔭因痛苦而發出的隱忍呻吟。
“哎,”那條手終於帶著束魂棍隱回到黑霧中,她滿是歡欣又帶著些自嘲道:“你現在不見我也沒關係,隻要你回來了就好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相處。”
話畢,空間再次扭曲,變回了白木戈他們進入造兵鎮前的那處樹林中。
見危機解除,楚青蔭滿頭大汗地倒在了地上,她下唇上的葉脈文延伸攀爬到了整張臉上,似有生命般一呼一吸著。
但是,他們都沒有察覺,此處其實並不是他們原先的路線,而是被人換到了相似的一處,通往的也不是臨元山的背麵而是另一座擋在臨元山前的高山——比臨元山還要高,將其整個擋住了。
......
伍古蘭被白木戈食去了一魄後,便總是不受控製地失去意識,而當她每次清醒過來時都在不同的地方,待走了一段路後,她隱約覺得有人正在呼喚自己去往臨元山。
兩天前,一個賣橘子的老叟攔住了走在去往臨元山路上的伍古蘭,笑嗬嗬道:“這位姑娘,你可知道那‘卜安城’中的京捕快?”
伍古蘭空洞的雙眼這才回神,奇怪地看著老叟道:“你有何事?可以找我,他已經死了。”
老叟聞言似是震驚地看著她,而此時,一路追殺她的方輝帶著幸存的‘生死營’眾人正拔刀向伍古蘭而來,伍古蘭護著老叟離開,一路逃至山頂。
方輝雙眼通紅地吼道:“伍古蘭!你殺我眾多兄弟,還害老大慘死,真不知他怎麼瞎了眼,會對你這樣的女人掏心掏肺,還因你而死!”
伍古蘭就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情緒激動的方輝,不屑道:“我饒了你一命,你還嫌不夠?”
方輝怒極,衝著伍古蘭襲去,而此時站在遠處的老叟手中黑霧翻轉,在伍古蘭把方輝打到崖下的同時,一股黑氣飛入她心口處——頓時,失去的記憶一瞬間回複。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抓掉下去的方輝,然而方輝卻沒有去抓她伸出的手,瘋狂地笑道:“你一輩子也別想好過!你永生永世都隻能在無盡的後悔中度過!”
伍古蘭看著消失在黑暗的山崖下的方輝一臉空白,他不僅害死了京徹遼,還害死了他最好的兄弟。
“徹遼!!啊!!!”
絕望的哀嚎響起,站在一旁的老叟這才好似看了場無聊的戲劇般,百無聊賴地從身旁的黑霧中拿出了束魂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