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說陪聊(1 / 2)

我的房間就在她隔壁。

租的房子靠著街道,站在房間的窗戶往下一俯視,便是寬闊的車道,此時此刻依然有眾多的車輛川流不息,很是嘈雜。

“嗨,你在幹嘛?”這是來自警服男的消息。我挑挑眉,敲下回複:沒幹嘛,在睡覺。他的消息也回得很快:所以現在是在夢遊嗎?

我笑笑,準備置之不理的時候,他又發了條消息過來:小護士,你叫什麼名兒啊?我是葉檸。今兒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呀。

我回了他兩個字:不用。也沒再管他下一句話是什麼,毫不猶豫的關了機。

我不是一個喜歡自來熟的人,我覺得他這樣的人,估計沒安什麼好心。

我是有點冷淡的人。

十三歲開始我就是寄宿學校,那時才讀初中,每周能回去一次;後來去了離家更遠的地方讀高中,一個月能回家一次;如今離家比在高中學校還遠,兩三個月或是更久的時間,才回去一次,每次回去最多也就待兩天。

我早已習慣一個人在外的時光。

我記得初中每學期開學的時候,我總會在寢室裏碰見幾對父母――他們為自己的孩子鋪床,整理行李。我總是一個人忙乎著;高中放月假的時候,學校外有無數家長在焦急的等待下課鈴的聲音,從來不會有我的家長,哪怕後來畢業收拾東西,我也是一個人肩上背著手上拎著,穿兩條街去站牌等公交;到現在,更大的年紀,別的女孩在家有父母,出門有男朋友,我也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有男朋友……

不奢求對方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但願閑下來的時候能有一個通話的人。

我很深刻的體會到了一句話――買得起通話兩小時的手機,卻找不到通話兩小時的人……

人一旦獨自待著,便容易想到那些隱藏在內心身處有點壓抑的事兒,尤其到了晚上更甚。想得再多,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惆悵。

把手機放在床頭櫃旁充起了電,我懶散的穿上自己的夾板拖,去衝了個澡。

一覺睡得很安穩,如果不是一大早房門砰砰作響,我想我是沒有意識到該離開床了的。我剛努力睜開眼,劉琦略帶焦急的聲音便想起了:“小嫻,快點起來啦,都七點二十了,再不起來會遲到的。我煮了麵條,快起來啊。”床是多麼溫暖美好的地方,要離開真是有點無奈,我有氣無力的衝著門外回答著:“嗯……知道了,就起。”

踩著點到了醫院,然後迅速的去護士值班室換好了衣服。

急診科大廳裏,科室主任站在搶救室門口,他麵前空出一大片地兒,護士長領著護士們站了一排在主任右手邊,主任左手邊是醫生――這是每日一早例行交接班的時刻。

最近天氣越發炎熱,細菌滋生,活禽類產生了一中新病毒,導致了流感――h7n9,易傳播到人體,主要症狀是發燒在三十八度以上,咳嗽,久治不愈。主任強調全科室一定要加強防範,尤其是預檢分診的護士,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身安全,接待病人必須帶好口罩,一旦有類似症狀的病人出現,記得詢問患者一周內有沒有接觸過活禽,有沒有到過活禽市場,做好登記工作。

一場早會下來,氣氛突然緊張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有流感患者出現在我們麵前。一整天的工作都在緊張的環境下結束。

我剛走到急診科大門外,便看見昨天那個警服男,站在離我大概一米遠的台階下。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看見我後,眼睛一亮,嘴角上揚到最佳弧度,露出滿口白牙,似在陽光下反著光,“小護士,我竟然真等到你了。原本還怕你今天是休假的呢。”我腦中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大概是看出我的不解,他又補了一句,“昨晚不是說過嗎?請你吃飯呀。我今兒下午休假,剛好有時間。中午我給你發消息了,你沒回我,所以我問了問朋友,打聽了一下你們下班時間,提前一個小時來等你了。我本來想著碰碰運氣,等得到你就帶你吃飯去,等不到你就改天再約,結果真巧了。”“嗬嗬,這樣啊。”我有點尷尬的笑笑,半下午我的確看見了他發的消息,隻是沒打算理會,沒想到他會來等我,“呃,那什麼,葉檸啊,你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我隻是給你兌了兩百塊錢,不值得你破費哈。”“哎小護士,你這麼說就太謙虛了。你那是雪中送炭啊!幫我大忙了!無論怎麼樣,我一定是要請你吃頓飯的,不然顯得我多小氣,多不懂感恩啊。你說是不是?”他走上台階,眉眼含笑的站在我麵前,我突然覺得太陽的餘暉真他媽燦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