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時候很忙碌,忙碌得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月。那顆對實習生活充滿期待的心,早已經消極怠工了。
劉琦隻有白班,沒有夜班,一周上五天班休兩天假,假期不固定;我上兩個白班一個夜班,然後排三天假,同樣的,假期不固定。我和她的假期總是擦肩而過,一個月來,從來沒有相遇一天。
我們的生活是規律的兩點一線――醫院到出租屋或是出租屋到醫院,沒有一點激情,每天都感覺乏味。
一個人的假期,會感覺到很孤獨。休假的時候就是睡覺,煮飯,抱著手機,無所事事。手機屏幕也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根本不知道拿著它幹嘛,qq,微信,電話簿……每一個通訊軟件裏都有滿滿的聯係人,可沒有一個是能聯係的目標――大部分都是昔日的同窗好友,太熟悉的人,如果不是有正經事,是沒有聊天的話題的……
生活為什麼會這樣無味,而無奈。
對以上感慨,劉琦同誌說完全讚同。
假期一過,投入工作中的我總會滿血複活。有時候我問自己,是有受虐體質嗎?
今天是個出診班,挺清閑的,已經下午一點了,救護車卻一趟也沒出過。豔姐和其他崗位的護士姐姐們,聚在一旁商量著下班後去哪家服裝店試衣服,哪個店裏的鞋好看……她們時不時還有低調的笑聲傳出,氣氛很是熱烈。我想如果不是這裏沒有遮掩,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身後有個攝像頭,大概她們就不會笑得如此矜持。我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同她們一樣……就在這時,突兀的大呼聲由遠及近,一切熱烈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醫生!醫生!”有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讓我明顯得感覺到呼喊者的急迫感。“我同事被刀捅傷了,傷口深得很,止不住血怎麼辦啊?!”我看見一個目測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大約二十二三,穿著警服,滿臉焦急的扶著另一個稍矮一點同樣穿著警服的男人,慌忙跑進我們急診科的大廳。那個矮點的男人一臉隱忍,卻也忍不住低低叫喚:“哎喲,哎喲……”他右側腹部有股股鮮血直流,他雙手捂在傷處,彎曲著腰。他們走過的地上蜿蜒著一條密集的血痕。我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時豔姐的話語便在耳邊想起:“小嫻快帶他們去第三個房間――清創室,然後去二診斷室叫外科彭醫生。”“嗯嗯,好的。”我忙不迭的應聲,又轉頭看向那兩個警服男,“跟我來。”
我按照豔姐的吩咐,先把他們帶去了清創室,然後通知了彭醫生。我看見彭醫生來了,便準備離開,“小嫻等等,你帶他去掛個急診號過來。”彭醫生叫住我,示意那個高的警服男跟我走。我乖巧的回了一聲:“好的。”
快走到掛號廳的時候,警服男突然問我:“你們醫院可以微信或者支付寶支付嗎?”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麵帶微笑,用自己覺得最溫和的聲音告訴他:“不好意思,不能。我們醫院隻支持現金付款或者刷銀行卡。”我看見警服男眉心鄒成了一個“川”字形狀。他沉默了一分鍾才再次開口:“是這樣的,我們是黎縣城區的巡警,在協助民警抓犯人的時候,我同事被犯人給捅傷了,然後我就急忙護送他到縣醫院來了。我們身上都沒帶現金,也沒銀行卡,讓人送錢過來還早著呢,他們都正忙著,這怎麼辦啊?”我一聽也為難了,想了想,說:“你是微信或者支付寶裏有錢吧,要不你去找別人商量商量,你轉賬給他們,讓他們給你兌換成現金。”我一米六五的身高,也要略仰起頭,才能和他對視。“那你有現金嗎?有的話你和我兌點現金唄。”他的語氣很誠懇。我點點頭,隨即告訴他:“我身上隻有兩百多現金,沒有太多的。我平時上班都不帶現金的,今兒是準備下班去買點東西才揣了一點在兜裏。”他眉間褶皺瞬時散開,此時我才發現警服男長得挺帥的,一頭茂密的黑發,平頭,劍眉星目,高挺的鼻,迷人的薄唇,整張臉有著瘦削的輪廓。“那就幫我兌兩百吧,待會兒我再叫人送錢來。”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摸出了手機,“你把手機打開,我掃你微信二維碼。”我點點頭,從右側護士服的兜裏摸出手機,登錄微信後遞給了他。“謝謝啊。”隨著掃碼成功的提示音落下,他特誠懇的向我致了謝。我笑笑,並沒有太在意:“沒事兒,大家出門在外,總會遇到難處的。好了你去掛號吧,掛了號就給彭醫生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