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亮的眼咕嚕轉了一圈,看了看格外湛藍的天空,那會兒天空沒有汙染,河水也清澈的多,天空湛藍的就跟孩童手中的畫兒一般。
“那啥,我就看這兒天氣不錯,唔,對了,還有那些孩子真開心。”
練珺瑤白了餘亮一眼,並未說話。
“嬸,你去看過叔嗎?”
“都過去了,除了一些必要去的日子才會過去,有些時候去了,也隻是徒增悲傷罷了。”
婦人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的弧度,微微搖晃著腦袋,低頭看了看自己漸漸大起來的腹部,摸了摸,好似在對著腹裏的孩子說點什麼。
餘亮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婦人的男人去了什麼地方,他有些鬱悶的問道,“那個嬸,你男人呢,眼看你腹中的胎兒就要嗷嗷落地了,他不在家嗎?”
婦人搖晃著腦袋,並沒有回答餘亮的話,她輕輕的杵在門檻上,抬頭看了看遠方,繼而打量了餘亮一番,“小夥子,你應該是珺瑤的男朋友吧,這珺瑤也都二十二歲了,也該到了談親論嫁的時候了。”
“嬸,你瞎說什麼呢?我還小呢?”
練珺瑤的俏臉上悄然爬上一抹紅雲,跺了跺腳。餘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咋說不好,非要這麼說,這不是明擺著讓你嬸誤會的嘛?
其實餘亮也是有一點不太明白的,按理說這樣的事兒應該是帶回家見父母的,在這樣的年代,婚姻大多數都是父母包辦的,這也就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絲可怕的念頭自他的腦海中悄然爬起,難道練珺瑤的父母已經買了去地府的火車票了?從小是跟著她嬸長大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比較好解釋。
晃了晃不太清晰的腦袋,欲將這些不切實際亂糟糟的東西給甩出腦袋。
婦人笑了笑,“我十八歲的就結婚了,你都二十二了,不小了!”
婦人叫丁梅英,是這村子裏的貧農,家庭狀況不好。
丁梅英也算是一個熱情好客的主兒,眼看這到了午飯時刻,說啥都不讓餘亮和練珺瑤離開的。的
雖然那會兒飯菜比較樸實的,沒有什麼魚和肉的,但卻是充滿了濃濃的情誼,在丁梅英的眼中餘亮已然成了練珺瑤的男朋友了。
飯後,練珺瑤拉著餘亮就跑到了黃土坡的後麵。
“這裏人煙稀少的,你把我帶到這兒來幹啥?不會真想強了我吧?”餘亮有些警惕的看著練珺瑤,口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練珺瑤抬手就給餘亮一個耳刮子,這一巴掌拍在了餘亮的脖頸處,“廢話真多。”
或許是經過寒霜雨露的洗禮,荒野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眼前一堆黃土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這是一塊墳頭;墳前飄著一杆白旗;三尺素布毅然飄揚似是在對著遠去的冤魂招手,寒霜在肆虐的拍打在人的麵頰,甚是淒涼。
練珺瑤來到了墳前,濕紅了眼眶,“彭”地一聲就跪了下來,“叔,你不會白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小鬼子血債血嚐,今天我去看嬸了,嬸的肚子已經大了,估計沒多久你的兒子就要落地了。”
餘亮忽然感覺鼻頭一酸,原來丁梅英的男人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而是他想負責人已經無力了,陰陽相隔。
寒風肆扯著練珺瑤身上的衣服,調皮的小辮子隨風飄揚。
餘亮輕輕的站在練珺瑤旁邊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輕輕的將練珺瑤從墳前橫抱而起,他們坐在黃土坡上,靜靜注視著前方的墳墓?
“你叔怎麼去世的?”餘亮剛才從練珺瑤的口中好似聽到了小鬼子,心中就猜想是小鬼子的原因。
練珺瑤輕輕的抱著餘亮,將腦袋放至餘亮的胸前,“你知道盧溝橋事變嗎?”
餘亮點了點頭,盧溝橋事變又稱七七事變,是日本鬼子全麵抗戰的象征,餘亮的老爺子曾經對他講過,談及七七事變,眾人的心中就是一陣氣憤。
“我們都隻知道小鬼子盧溝橋對中國的軍隊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其實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兒,那會兒小鬼子將他們從日本帶來的鬼怪係於橋頭,這鬼怪就像是一座橋的守護神,但這樣的神專門勾人的魂。”
“她叫橋姬,是日本經過詛咒的一種鬼怪,盧溝橋事變的時候小鬼子將橋姬寄養在了盧溝橋橋頭,每當夜晚有人經過盧溝橋的時候,都會被橋姬攝取魂魄而亡,那天晚上叔加班,月冷星稀,叔剛從碼頭下班回來扛著的鐵鍬經過盧溝橋,但他並不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在人世間了。”
餘亮並不知道練珺瑤口中的橋姬是啥樣子的鬼怪,他從未聽誰提及過,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橋姬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