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注定會被載入史冊。
這場雨注定會改變人間的很多事情。
巨子曾經說過,從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如果往北一直走,最終都會走到一座雪峰下,那座雪峰,便是這個世界最寒冷最北的地方。
極北寒域從來沒有下過雨,隻下雪,但就連這個地方都開始下雨。
在大雨中草原上的雪終於有了融化的跡象,在這連綿的大雨中甚至連那北鬥星宮下的雪山也在悄悄的融化。
幾年堆積下來的寒冷似乎正在這大雨中悄悄溜走,但是這與終究還是小了一些。
三千島的山洞中,老人凝息,在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力量波動後,猛然衝出山洞。
“族長。”那老人身後的年輕人雖然也感覺到了異常,但是終究修為底潛,但是當他衝出山洞,站在海邊,看到那束光時,他忽然明白了一切,然後那個老人開始大笑了起來,因為在他看來除了那個人,世間便無人可以阻止他的前進。
楚忌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已躺在草亭之中。這時候雨已經停了,他隻能從亭外青草上的水珠和泥濘的土地,判斷出這裏曾經下過好大的一場雨。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但想來已經是段很長的時間。
很多天食水未進,他的身體雖然強橫,依然感到了虛弱,腸胃早已空空如野,但他什麼都不想吃。
他走出草亭,走到了百草園,走到了他曾經跌倒的地方坐了下來,坐在泥濘的原野間,抱著雙膝,瑟瑟發抖,看著雨後的天空,瘦削的臉頰被天光照的非常蒼白。
拓跋禹阻止了寧言上前的身影,看著身後的諸位師弟們,淡淡的搖了搖頭。
心結隻有自己才可以結,多言並非是好事。
“小師弟,師傅走的時候有一句話讓我告訴你。”顧月澤拍了拍拓跋禹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可以搞定後,坐在了楚忌的身旁。
“師傅說他在決定上古劍山時便已經料到了如今的結局,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楚忌佝僂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顫抖,但是終究沒有轉過身。
顧月澤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師傅還說他選擇你是因為你更像個普通人。”
“師傅……還說了什麼?”楚忌終於側頭,聲音裏有些哽咽。
“他還說:你太慢了,要再快一些。讓我告訴你他一直在看著你。”
佝僂在一起的身體終於展開,然後化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後站了起來。
是的,他從來沒有責怪過自己,甚至連一句指責都沒有,那自己為何還要執念於此呢,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似乎是一個更好報答他的方式。
這是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曆史裏,時間最場、覆蓋範圍最廣的一場雨,從盛夏一直持續到秋意漸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雨水不停自天而降,落在山川原野湖泊之上。被雨水衝刷浸泡後,山崖開始崩塌,官道毀壞,河流決堤,洪水泛濫成災。
如此嚴重的天災,足以令整個人間都感到絕望,世間各國迅速展開了賑災,而正是這場大雨再一次幫助了齊國安穩的躲過了這一年它本該麵對的劫難。
文侯知道這將是戰爭前最後的平靜,齊王知道,甚至連蘇潮也知道。
在沒了巨子庇護的齊國該何去何從,這真的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事。
據《落雲誌》記載:盛元十五年晚夏,巨子登天,天降大雨,百姓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