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千回來了,見徐承誌站在庭中發呆,就道:“大妹子去哪兒了?好個程子奇,我真佩服他!他居然對盧長勝和川越幫的那些人說,他願意以自己的人頭為連山五俠擔保,保證張拒之死和連山五俠無關。高大俠對他感激的不得了。”徐承誌道:“他說過他要控製整個嶺南武林。這是不是他拉攏人的一種手段?”裴世千怔了一下,道:“真如你所說,那他的作法可太陰險了。”
程子奇用人頭擔保張拒之死和連山五俠無關,又加上譚義出麵調和,極力擔保,這才將此事壓住了。張拒之死成了懸案。但是,沒過幾天,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黑羽幫幫主畢開江及幫中六名好手被殺死在自家的堂口裏。在畢開江的屍體旁邊找到一塊漆黑色的木牌,上書“黑風誅戮令”五字。和黑羽幫幫主薑鐵被殺之後在現場找到的木牌一模一樣。
畢開江被殺和“黑風誅戮令”重現之事,轉眼之間傳遍了嶺南武林。專為對抗九靈教黑風堂而新創的嶺南武林同盟各幫派上下震驚的同時,人人義憤填膺。各幫派調集人馬聚集賀州一帶,加緊排查、搜索。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把賀州城翻地三尺,連雞窩、狗洞都找遍了,結果卻連一個黑風堂的人也沒找到。
這一天徐承誌和裴世千應程子奇之請,來到守宮幫在賀州的一處堂口。程子奇在門前迎接他們,將二人請進一間小廳。那間小廳裏已經有了先客,二人走進廳來一看,不禁驚喜,招呼道:“李震兄弟。”李震站起身,朝著二人拱手行禮,道:“二位仁兄,好久不見。我昨晚來到賀州,程兄說要給我引見兩位好朋友,讓我等著。我卻沒有想到會是你們。”
程子奇開心地笑道:“我們四人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聚在一起。我已命人整治酒菜,咱們四個今天好好的聚一聚,喝上幾杯。”裴世千拊掌笑道:“好極!好極!我還記得咱們四個人在九靈穀的時候,一有機會就聚在一塊兒喝酒。那些年月,雖然鬱悶無聊,卻也實在令人難忘。”程子奇笑著點頭。李震側眼去看程子奇的臉色。徐承誌無意間發覺李震看程子奇時,目光中帶有狐疑之色,因此心底掠過一道陰影。在來時的路上,他和裴世千說,程子奇突然請我們來,神神秘秘,不知道有什麼事。裴世千說,猜不到就不要猜了,浪費腦筋,他總不會算計我們吧。徐承誌聽了,心想,“他這句話雖然是信口之言,但他心中要是沒有考慮過程子奇可不可能算計我和他,就不會說出這句話。”
不久,酒菜上桌,山珍海味,十分豪奢。程子奇請三人入座,性致高昂,連著敬酒、搛菜,口若懸河,說個不停。酒過三巡,輪到李震敬酒,李震卻神色不朗,像是有什麼話梗在喉頭,忍不住想說出來的樣子。徐承誌瞧了裴世千一眼,按下酒杯。裴世千也收斂笑容,輕咳兩聲,觀望程子奇的臉色。
程子奇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不悅地道:“李震兄弟,你是不是非得逼我說?那好,我就明白的告訴你,不論是出於正義公理,還是出於我的私心私利,黑風堂是非亡不可。”
李震苦惱地皺眉,道:“你何不幹脆承認是於私心私利。”程子奇瞅了他一眼,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卻不言語。李震怒道:“你肯不肯承認你利用我和成英兄為你蒙騙李義珍之事?黑風堂剛到賀州就不得不逃走,躲藏在深山裏不敢出來,也都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