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二人出了客店,尋路走到衙門後麵監牢牆外,翻牆而入。徐承誌拾了兩顆小石子,用指頭彈出去,地牢門口的兩個守衛被飛來的石子打中了穴道,登時全身僵直,定在了原地。徐承誌從房上溜了下來,從守衛腰間摸出一串鑰匙,打開地牢大門,對裴世千道:“我進去看一看,馬大哥在不在這裏。”裴世千道:“你告訴他,我們會一直留在柳州,不會讓李日知砍他的頭。”
徐承誌閃身進了地牢。地牢裏黑黢黢,一點兒光亮也沒有,徐承誌剛摸到第一間牢房門口,忽然眼前火星閃耀,有人引燃了火炬,火炬從第一個人的手中傳到另一個人的手中,第二個人又點燃了自己手裏的火炬,又傳給第三個人,第四個人,轉眼之間,整個地牢被十數支火炬照得通亮。李日知手按劍柄走上前來,道:“大膽飛賊,竟敢連著兩天來劫牢。”徐承誌著實沒料到他有這一招,心下微慌,退了兩步,問道:“馬大哥沒關在這裏?”李日知笑道:“柳州有多大?想藏一個人,還不容易?幹嘛非得把他關在這裏?是你們兩個太蠢,還是你們兩個覺得我蠢,不會加以防範?”徐承誌道:“大人既然料到我們會來,就隻安排了這麼幾個人,看來是沒打算捉住我們。”李日知道:“和你們兩個,隻能鬥智不能鬥勇。”
徐承誌出了地牢和裴世千相顧苦笑,說道:“他把馬大哥藏起來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第二天,二人在客店房間裏呆了一整天,苦思冥想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辦法,就決定再去找李日知談話。他們來到知府官邸時,天色已經黑了。守門人報知進去,李日知傳見,命人將他二人請進中廳,還叫人給他們上茶。二人感到李日知態度有變,心下反到不安起來。
不久,李日知一身便服從內堂走出,見到二人就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們是誰了。先前誤以為你們是強盜一夥,卻原來竟是忠良之後,當真失敬。”二人各自一愣,知道當是馬慈對他講了我們二人的身份,不覺感到自慚,彎腰行禮,道:“不肖晚生徐承誌、裴世千多有冒犯,尚請大人恕罪。”李日知道:“今天不打官腔,你們救了我女兒,我做人爹爹,還沒有向你們道過謝,請二位受我一拜。”徐承誌和裴世千相顧一眼,搶上前去,以手相扶,道:“大人太客氣,我二人萬萬生受不起。”
徐承誌道:“馬大哥還好嗎?”李日知道:“他小子很沒種,還沒對他用刑,他就開始招供認罪了。”裴世千道:“大人打算將他怎麼樣?”李日知道:“他犯了好幾條死罪,自然是要殺頭。”徐承誌、裴世千駭然變色,道:“大人說真的?真的要殺了馬大哥?”李日知看了他們一眼,道:“審完了就得殺,還沒審完就先關著。重要的是要捉到他的同黨,也就是黑風堂的匪賊,兩下都供認他們彼此確實是有串通,相互勾結,為非作歹,那才能定刑。”李日知霍地轉身,目光灼灼的望著二人,道:“可要是在官府捉到黑風堂歹人之前,你二人能夠設法把黑風堂搗垮,官府就沒辦法捉到黑風堂歹人了,這個案子也就沒法再審下去,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