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誌心下驚愕,忍不住挨上前去,向行軍中的一個教兵打聽道:“這位義士是從九重頂下來的嗎?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那被他叫住的教兵側眼把他瞧了一眼,嘲笑道:“小哥想打聽什麼?我先告訴你,我除了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還能張口喘氣,旁的什麼都不知道。”徐承誌道:“義士且莫說這種喪氣話,天無絕人之路,行見日後必定東山再起。我想打聽一下,九重頂上出了什麼事?”那個教兵道:“唉,出了什麼事?聽你這麼問,感情你小哥也是從山上下來的?既然走在我們前頭,是鐵槍旗的?你是不是想打聽你們封掌旗使在哪裏?他被四色旗的追趕到了一個山溝兒裏,我們從那邊上翻山過來,聽見喊殺聲,遠遠的看見幾百人在那個山溝兒裏混戰,四色旗後麵有東冥法王的大隊人馬,封半山沒法活著衝出來。”
海文文走過來道:“我們不是鐵槍旗的人,我們因奉了東冥法王之命秘密下山辦事,走到這裏,看見你們,想知道山上出了什麼事。”那人一聽他們是奉東冥法王之命下山的人,就露出戒備之色,大聲嚷道:“兄弟們,這三個人是東冥法王一夥的。”他這一喊,登時引起了一陣騷亂,有不少人圍上前來,指著徐承誌三人亂罵,更有的人舉著刀劍,要動手行凶,加害他們。
海文文和萬劫麵露憂色,都問徐承誌該怎麼辦。徐承誌心下震驚,忖道:“如此說來,似乎是護教九旗中的五刃旗造反了。五刃旗加起來總共有千餘人,殺出來的隻有這兩三百人嗎?那波間法王也真冷酷,何必趕盡殺絕呢!”
正當這時,隻見遠處塵頭飛揚,又有一隊人馬趕到,當先一騎馬背上的乘客是個身著灰袍的老者,兩鬢蒼蒼,左臂受了傷,鮮血把那條袖子全部染紅了,跟著他一起的人亦都是滿身創痍。那老者驅馬來到近前,問道:“是利戟旗的兄弟麼?出了什麼事?”
徐承誌認得這位貌相威嚴的老者是巨斧旗的掌旗使柳盾,當下上前兩步,拜道:“前輩可是巨斧旗的柳掌旗使麼,晚輩徐承誌在山上時曾與柳前輩有過一麵之緣。”那柳盾坐在馬上把徐承誌打量了一遍,臉色微變,道:“你是和華陽道人曲義房,一起上山的那個年輕人,我記得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徐承誌如實答道:“晚輩受了傷,此番要去遠方覓醫治病,奉波間法王密命下山,離開九重頂不過才五天時間。”
柳盾聽罷,低頭思忖了一會,抬起頭來,歎了口氣道:“你離山的時候,山上還沒出事,三天前,主張死守的東冥一夥和主張退走的西冥一夥在議事堂爭執起來。護教九旗中,我們五刃旗擁護西冥法王,四色旗擁護東冥波間法王,兩夥爭執不下,徹底鬧翻了,我們要下山,波間派人追攔堵截,連鐵槍旗的封旗主也被他們殺了,這一下終於把我們激怒了,就火拚起來,波間真是糊塗透頂,要是放我們下山,等於保存了冥王教的實力,可是這回自相殘殺,元氣大傷,大敵當前,冥王教百年基業必定要毀在她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