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回第十六節烏飛兔走—初上聖壇居石陵(1 / 1)

神無月聽了這個,眥目罵道:“鄧如哲老賊,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將他挫骨揚灰,方能消我心頭之恨。我知道他沒死掉,此間不得空,等我騰出空來,就去嶺南取他的狗命。”

徐承誌道:“姑娘心中仇恨太深,人生在世,就如流星飛逝過夜空一樣短暫,如你這般長久的恨一個人,冤冤相報,難道心裏就快樂嗎?”

神無月忽然放聲大笑,神態狂邪可怖,喊道:“我不殺你已算是錯了,你倒來教訓起人了。我也教你一件事,你和西域魔教賊寇作一路,可要當心你頸上的人頭。”

徐承誌還待說話,那躺在地上的石陵老人忽然發一聲喊,肥胖的身體像球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還沒站穩,撒腿就跑,一下子摔了個狗搶屎,哎唷哎唷地半天爬不起來,情狀極是滑稽。

神無月轉向石陵老人,喝道:“看劍!”舉劍虛劈,發出“刷”的一聲響。石陵老人正好似驚弩之鳥,聽到劍聲,又伏倒在地,一動也不敢動,裝起死來。神無月冷笑一聲,道:“今天饒了你們。”語聲中,施展輕功,飄身遠去。

薛寶兒喊道:“石陵老哥哥,人都走了你還裝死,快點出來吧。”叫了兩聲,那老兒隻是伏在地上不動,居然不是裝死,而是真的被嚇昏了。若非親眼看見,徐承誌決計不肯相信世上有這麼膽小的人,不禁莞爾。薛寶兒道:“過一會他醒了,你可不要笑,讓他難為情,他會哭的。”

她剛說完,那老兒已經哭起來了,雙腿亂蹬亂踢,和三歲的小孩一個樣。薛寶兒叫道:“老哥哥裝死蒙騙敵人,乃是最最高明的計策,小妹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哥哥快別哭了。”

石陵老兒聽她這樣說,以為保住了麵子,止住哭聲,道:“好妹子,你說真的?嘻嘻……我的計謀雖好,隻怕你們年輕人看不出我的高明之處,錯以為我膽小如鼠。小妹子冰雪聰明,一看就明白了我的用心,你說得對極了!好極了!棒極了!我裝死,正是為了騙那煞星放鬆警惕,我好伺機開遛。”

徐承誌道:“對對對!兵不厭詐,老兄高明得很,剛才連我也騙過了。”

石陵老兒瞧了瞧徐承誌,說道:“這位小哥是誰?”

薛寶兒搶著答道:“他叫徐承誌。你們哥倆兒多親近。”

石陵老兒道:“噫!小妹子要嫁男人,生娃娃了麼?”

薛寶兒羞紅了臉,嗔怒地道:“老渾球兒,你亂說什麼,誰告訴你,我要嫁人了。”媚眼兒偷望了徐承誌一眼。石陵老兒訕不搭地對徐承誌點了下頭,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很對不住。他跑上前來,拉了薛寶兒的手,把他那張又紅又胖的圓臉去貼薛寶兒的悄臉,道:“好妹子,悄妹子,幾年不見你的麵,你長的又悄了,天上的仙女也不如你好看。好妹子,你怎麼知道老哥哥被人追殺,趕來救我的呢?再晚一會兒,我就沒命了。”

薛寶兒道:“老哥哥福大命大,論機擎天下第一,論智謀當世無雙,就是十個、百個女刺客也都擺得平,半根汗毛也不會損傷。”

石陵老兒給她捧得喜眉笑眼,大感受用,說道:“小妹子一見麵就送給我這麼一頂高帽子,老哥哥開心死了。可是,那個女劍客也真夠厲害,她一連破了我十七、八個大陣小陣,追趕了我三百多裏。我逃到這個地方,身子太胖,兩條腿怎麼也邁不動了,隻好就地擺下一個十二金時陣,給自己吃了一包迷魂藥,打算一覺睡到冥王神尊殿上。”徐承誌忍俊不禁,心想他不願嚐那挨刀子的滋味兒,居然想得到這種辦法。

薛寶兒連聲稱讚,“妙計!妙計!”

石陵老兒聽她稱讚,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自鳴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時忽然刮起一陣風,風吹草搖,沙沙作響,石陵老兒臉色驟變,哎呀一聲叫,抱著頭躲到薛寶兒身後去了,指著草叢喊道:“女刺客又來了……”

徐承誌和薛寶兒都是一怔,除了他們三人,周遭沒有半個人影。薛寶兒道:“老哥哥不要害怕,女刺客早已走遠了。”

石陵老兒羞紅了臉,道:“原來是風,嚇了我一跳。”

薛寶兒見徐承誌忍不住笑,緊忙打岔問道:“老哥哥一向呆在聖壇,這次為了什麼下山?”

石陵老兒聽問,神情沮喪地道:“還不是因為你做得好事。你從我那裏拿走了九靈穀的地圖,去九靈穀做壞事,楚予公致書向我問罪。他心狠手辣,我如何不懼他?聽說他九靈教要重返聖壇,我就趁早逃命,打算從此亡命天涯。小妹子當真害人不淺。”

薛寶兒不解地問道:“楚老兒怎麼猜得到我是從你那裏拿到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