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第五節、惡因惡果—陰風鬼氣罩四合(1 / 1)

徐承誌見她夜中行船,行動詭異,就知道她到此是有所圖謀。可她究竟想要做什麼,以及她的來路,卻絲毫無從捉摸。他此時穴道受製,知道這個情況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要想脫困,就得先設法衝開穴道。因此,便摒棄心中雜念,潛運內功,驅使丹田中那股氣,緩緩行走周身百穴。蒙麵女子一直站在船首,好像在等什麼人。

不多時,徐承誌隱隱聽得馬蹄聲亂,有一大批人馬從遠處馳來。接著,身下小船微微一下沉浮,那蒙麵女子似已離船,縱身上了岸。那隊人馬來到近前,和蒙麵女子接頭。他們談話聲甚小,難以聽清內容。稍後,馬蹄聲離開江岸,漸漸遠去。蒙麵女子卻沒有回到船上,好像她也跟著那些人一起去了。

徐承誌抓緊時間運氣衝穴,想趕在蒙麵女子返回之前,從這裏逃走。正行功到緊要關頭,忽聽遠處殺聲大作,敲鑼打鼓,呼急求援,金鐵交擊,馬嘶人號,各種聲響混雜,在這深夜中任何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格外瘮人。

“我罵她是女強盜,竟然沒罵錯,她果真是個強盜。”徐承誌心想,“她在這裏等她的同夥,大小強盜取齊之後,便趁夜行那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噫?那鑼鼓聲卻不奇怪?聽起來不像是軍營,難道他們襲擊的是什麼幫派的山寨?是江湖仇殺?”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他衝穴成功,身子可以活動了,就移動身子坐起來,把反綁在背後的兩手放到船舷上,磨了一會,運力一掙,繩子崩斷成數截。他跳起身來,看見遠處一個灣巷裏火光跳躍,喊殺聲便是從那邊傳過來的,看那所處似是一個水寨。

他跳上岸來,這時,正好有一隊人馬從灣巷方向疾奔而出,前麵約有七八騎,馬後跟著十幾二十餘人。看樣子是那水寨裏的人。這些人深夜突然受襲,血戰一場,終於抵敵不住,棄寨逃命。徐承誌對那行動詭秘,連婦人小孩也下得毒手的蒙麵女子全無好感,便對這一隊棄寨逃命的人馬生出憐憫同情之心。希望他們能夠逃脫此厄運。可是當他定晴一瞧,不由得叫道:“哎呀,不好!當心前麵有埋伏。”

原來,從他這裏可以看到,在那隊人馬正要通過的一坐小橋的橋墩下麵,隱藏著一批黑衣人。那隊人馬急疾奔逃,絕難發現前方有人埋伏。他是見不得邪惡歹壞的人,腦袋一熱,就不顧一切的跑到大路上,一麵揮手,一麵大聲叫喊起來:“哎!哎!小心這裏有埋伏!”怎奈相距太遠,那些人馬未能夠馬上注意到他,還在急疾前行,漸漸走近。

直到他們到了橋上,才終於聽到徐承誌的示警,機警地站住。先頭那幾匹馬猛的刹住了,馬上的人警覺的左右張望起來,藏身橋側的那批黑衣人見藏不住了,便呼喊一聲,跳將出來。兩夥人一朝麵,登時動起手來,殺成一片。

水寨裏逃出來的那一夥人頗為強悍,他們個個身法利落,身上都有功夫。遭到敵人圍堵,竟然不甚慌亂,沉著應付。亂戰中,自然而然的分出一部分人保護著他們的頭目殺出戰陣,留下一部分人抵擋敵人,其餘的人馬簇擁著他們的頭目,望東麵遁走。

徐承誌來到橋近處時,橋上兩夥人兀自撕殺激烈,雙方各有死傷,一時難分勝負。他想:“此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也趁早走了吧。”見路邊有一匹沒有主人的馬,就去牽了過來,飛身躍上馬背,尋路而走。不想,剛走出不遠,就聽身後有人喊道:“徐承誌,你想逃去哪裏?你站住,我要殺了你……”他一聽那聲音,嚇得渾身一抖,回頭往身後一望,見得正是那個蒙麵女子回來了。她手裏提著劍,展開輕功身法,飛步追了上來。他心知要是再被她捉住,非被她殺了不可,哪敢稍停?反而加緊催馬飛奔。幸而蒙麵女子沒有馬,片刻間就把她甩在了後麵。

他惶惶而逃,不停的催馬快跑,一口氣跑出二十餘裏,心想:“走出來這麼遠了,可以歇一歇了,不然累死了馬更糟糕。”於是就在一道山嶺下勒住馬休息。

誰知,剛休息下不多時候,就聽見山嶺上麵傳來人馬聲,遠遠望去,有十數人乘馬到了嶺上,與他相距不過一兩裏之遙。他心裏暗自驚駭:“我逃了這麼遠,途中不少處岔路,他們怎麼還能追著我?”心裏想著,可不敢遲疑,慌忙地上了馬,又往前逃去。山嶺上那些人見到有一人一馬在路上飛馳,呼喝一聲,乘馬追了下來。

徐承誌心裏驚慌不已,一麵催馬快跑,一麵尋思怎麼擺脫這些人。急切間,不認路徑,拐入一條山道。這條土徑蜿蜒伸展向深山之中。山嶺深處,隱約可見數點火光,夜間難以看得清楚,卻像是村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