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公望了望楚異時,讚許地點了點頭。他深知他這個女婿即有治人之能,又有大小適中的野心。這些年,代他處理教中大小事務,把握分寸,將事慎重,從未出過大錯,很是稱他心意。
楚異時又道:“依我之見,反正遲早要讓他們做事,不若現在就讓他們出穀。”
楚予公道:“隻怕他們像雀兒飛上天,一走出這裏,就把我們的好處忘幹淨了。”
閣樓頂上,小廝把臉轉向徐承誌,望著他笑了一笑,似是在對他說,“你聽見沒有?他們打算放你們走呢,你就是不來幫我偷東西,不用多久,也能離開此地。”徐承誌想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吃虧了。”
楚予公道:“你說讓他們自己對自己發號施令?”
楚異時答道:“可以從他們當中挑一個人,任用堂主之職,使他帶領其他的人赴嶺南,在那邊開創一個堂口,以使我教在中原富庶之地生根立足。”
楚予公道:“武曌剛剛登基當了皇帝,料理政事必定是有反必肅。你現在放他們出去,他們年輕性燥,萬一太急躁,起兵興戰,不異於催促朝廷速做決斷。以我們的實力,能夠抵敵朝廷大軍嗎?”
楚異時道:“我的意思,決不是放任他們自由,不加約束。要知道,他們無論走到哪裏,隻有我們不予以軍資援助,他們就什麼都做不成。”
楚予公想了想,問道:“添設堂口,為什麼要選地嶺南?”
楚異時道:“嶺南臨海,臨海之地必有鹽道,鹽道是朝廷的命脈。”
楚予公恍然明白地笑了起來,道:“原來你是在打鹽道的主意。鹽道確實是皇家的命脈。”
楚異時道:“要是我們得以在嶺南立足發展,假使日後和朝廷開戰,就可以叫他們在那邊興起義軍,蜀地有我們九靈教和冥王教,北方有突厥部軍,如此一來,朝廷便是三麵受敵之勢。”
楚予公聽罷,說道:“你想得倒長遠,費了不少心思吧?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照你想的辦吧,隻是你想選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出任堂主?以前你和我講過幾次那個姓程的年輕人,他能夠統領那些人嗎?”
楚異時道:“不,他還不行。李上金那幾個兒子都不聽他的。不過,恕我鬥膽,小婿想求爹爹割愛,將金鈴下嫁與程子奇。”
楚予公沉吟良久,說道:“你讓我把孫女許配給那個姓程的?他又不是皇室子孫,將來能有多大出息?”
楚異時道:“他能有多大造化還很難說。”他說到這裏,輕輕一笑,道:“小婿原本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為您西冥老仙翁的女婿呀!我看了程子奇那小子幾年,他少年老成,聰明好思,也會通權達變,也會忍辱負重,有時還會找我說些格外貼心的話,叫我忍不住就想器重他,多教給他不少武功呢。在我看來,無論是聰明才智,或者武學天賦,在他那一輩人裏,未有能出其右者,他將來必定大有作為。何況,金鈴小姐也喜歡他,兩人出雙入對,親近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