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第十二節、剝極而複—徐公子偶遇奇人(1 / 2)

徐承誌隻覺腦中昏暗處透過一縷光線,喜道:“老伯所闡乃是守虛之道,悟此節或足以保全自身,尚請老伯授我克敵製勝之術。”

孫平道:“便是如此。”話聲中振臂發拳,砰的一拳擊在梁柱上,徐承誌上前來看,驚異不能言語。原來那根支撐房梁的鬆木柱子被他一拳打穿,現出一個圓錐形的孔穴。徐承誌跪伏於地乞授此術。

孫平道:“訣竅隻在此處。拳頭將觸而未觸碰到實物的一瞬間,集全身之力於一點。那一點越小,就越強勁。若能把周身力量集中於米粒那麼大,便是銅牆鐵壁也盡能擊穿。”徐承誌感服,用心領會奧義。

孫平道:“我這套拳法堪為武林一絕。孫不平人將入土,卻不願叫此絕學伴我絕世。你學會了這套拳,尚須明白這套拳法的名字。“往生”二字在佛教典著中多有提及。人的“往生”是指身處危厄困惑,或重病纏身徘徊生死之間,而又兩不能及的境地。‘往生’必伴隨痛苦,今後你若是以這套拳法對敵,對方如果是惡人,便殺了。如果不確定是惡人,便需給他留個回轉的餘地,不要叫他往生痛苦,像我這般受了十幾年痛苦折磨還不得死。”孫平說到這裏,神不能續,閉目半晌,對徐承誌道:“我叫你打足一百拳,打完就回去吧,明天我精神好些,便授給你拳招。

徐承誌依言而為,一麵精思拳訣奧義,一麵發拳擊樹。孫平側目相窺,觀那楊樹初時被他擊得枝搖葉顫,後來漸漸靜止,不聞聲響,心中暗讚徐承誌悟性“不賴!不賴!”

此後,徐承誌每日到孫平處學藝。孫平將內功心法、拳法、掌法、輕功、兵刃一項一項地傳授給他。不覺過了一載餘,徐承誌已盡得所傳,日就月將,進境奇速,隻差功力火候尚淺。

到得這年秋末,一日,徐承誌同往常一樣來到孫平的草屋,不料那裏已是人去屋空。他四處尋覓,在孫平睡過的床上發現了一大灘血跡,念及孫平近來病勢轉劇,有時咳得麵色發紫,憋過氣去,心下憂念恩師安危,尋思:師父病得厲害,能走去哪裏?難道他不願被我看見他病篤痛苦掙紮的情狀,而有意躲開我麼?

他呆在孫平床邊黯然傷神良久,待要再去左近找一找,忽然看見床上枕邊放著一雙草屐,記起自己初隨恩師學武,師父曾擲草屐打他,那一幕情景,當時還不覺得如何,此時此景,恩師身患不治絕症,走得不知所蹤,更不知道今後是否還有相聚之日,那擲草屐打他的情景就變得甚是美好,彌足珍貴。

他想:“恩師孑然一身沒留下什麼給我做紀念的東西。好歹有這雙鞋子,我便取了它,感念恩師授藝之恩情吧。”由是,他就去拿了草屐。卻意外地看到草屐下麵竟壓著兩張草箋,一張繪有地圖,另一張寫著字。

我徒如見:

“汝拾我草屐,足見真心。餘雖殘病垂死之年,識人之目未盲矣!”

“餘一生孤高,罕遇傾信相投之人,隻道是世間無有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