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山第二次無話可說!
他長長歎了口氣,默默的走到桌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新娘子柔聲道:“看不出,你還是個癡情之人?”
朱青山一聽,哈哈大笑,手中的酒杯幾乎抖得溢出來,忍不住道:“人人都說‘平涼青山最無情,薄幸寡情留芳名!’你卻說我多情?”
新娘子忽然笑了笑:“無情本身豈非就是一種癡情,若非癡情,又怎會無情!”
朱青山不笑了,因為他再也笑不出!
潔白的瓷杯,在他的手中甚至已經微微發抖!
朱青山歎息著,似在商量著,柔聲道:“我給你你想要的銀子,好不好?”
新娘子有些奇怪,道:“你為什麼給我銀子?”
朱青山不再看他,隻是凝注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緩緩的說:“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我隻求你做一件事?”
新娘子更加奇怪,道:“什麼事?”
朱青山的臉顯得忽然痛苦起來,一字一字,道:“離開這裏,回你來的地方去!”
語氣雖然輕,但說的很清楚!
新娘子沉默,朱青山也不說話,隻是盯著殷虹的喜帕蓋頭
新娘子突地開口了,語氣卻出奇的平淡,似乎已經預料到他會如此說,道:“果然平涼青山最無情。你總該想到,一個剛出格的新娘子,新婚之夜就被自己的夫君趕回娘家,別人會想新娘子是怎樣的人?”
朱青山苦笑,他自然想的到,換做任何人都想的到。
新娘子又淡淡的道:“你這話好在是我聽了,若是換第二個有些誌氣的新娘子,一定拿條白綾,吊死在你這山莊的大門上。到那時你那薄幸之名,一定算是做實的了!”
朱青山歎了口氣,道:“我總該知道,你絕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
新娘子接道:“更何況,你早有惡名在先,已有三個連花轎都沒下,就直接被塞銀子抬回娘家的美嬌娘。”
朱青山不說話,整個喜堂布置的非常精細,畢竟平涼朱家的名頭還是有的。
新娘子又道:“雖然說前三個新娘子她們並無過錯,但是我一定不會回去,你若讓我回去,我一定會像我說的一樣,說到做到。”
朱青山無可奈何的接道:“一條白綾吊死在山莊門口。”
新娘子道:“不錯,就算做鬼,我也是朱家的鬼!”
朱青山微微苦笑,向吞了黃連一樣的苦,道:“為什麼?”
新娘子道:“從我踏入朱家的大門,這裏就是我家。”
朱青山更加痛苦,口氣有些悲涼的道:“或許很快就不是,如果你走的慢,連活的機會都沒有!”
新娘子道:“你有仇人?”
朱青山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一字一字重重的道:“比仇人更可怕!”
新娘子道:“父母之仇,奪妻之恨。隻有這兩樣的仇是不共戴天的!”
朱青山眼中的痛苦,苦笑了笑,沉聲道:“說起來竟是一個笑話!”
新娘子道:“仇恨有的時候比笑話更可笑!”
朱青山已呆住,他竟忍不住點點頭,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用指力掐碎了潔白的瓷杯。
他手上的勁力實在不弱,應該是精通道家陰柔的內功!
朱青山道:“不錯!仇恨有的時候比笑話更可笑。你可曾聽過‘青城雙鷹’?”
新娘子點點頭,道:“‘青城雙鷹’,飛鷹風流,天鷹倜儻!飛鷹的陰陽黑煞雙掌,天鷹的大玄指功是青城派的兩樣絕學,這兩樣絕學雖說不是什麼絕世武學,但青城派曆來少有弟子能將將其練至居於二人之上。不過三年前他們已經銷聲匿跡了!怎麼?——是他們要找你報仇?”
朱青山搖搖頭,歎了口氣,口氣充滿了無可奈何。他又隨手捏起了一隻瓷杯,喃喃的自語道:“已經沒有青城雙鷹,以後也不會再有!”
新娘子沉默片刻,問道:“莫非你就是青城雙鷹之一?”
朱青山臉色的變得有些泛白,目光露出驚異的神情,久久的凝注新紅蓋頭下的新娘子!
道:“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新娘子笑了笑,道:“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出現在哪裏!你若說以後不會有青城雙鷹,除非你自己就是青城雙鷹,或者知道青城雙鷹的去向!”
朱青山點點頭,道:“張家小姐,貌美如花,聰明絕頂!果然不虛!”
新娘子又笑了,故意道:“你又沒見過我的真麵目,又怎麼知道我貌美如花?”
朱青山也笑了,道:“我知道!我本來就知道!”
新娘子又故意道:“你若是青城雙鷹之一,那另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