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夜。早晨,天才朦朦亮鏢隊已準備起程。唉真是太不人道了。
就這般我被慘無人道地餓了兩天,才在再一次夕陽西下時看見了久違又陌生的城牆城門。進得城來,我再也不鳥那幫進城後無限惹眼的鏢隊,悠哉優哉地步入了另一條街道。咳,你以為我會承認是被某種香味引來的嗎。看著麵前的一小籠包子那個口水呀。灘主是個30歲左右的小個子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是看出了我的身無分文,用厭惡的眼神殺啊殺,可惜我對那個完全免疫,無奈他隻好裝出一付很不耐煩樣擺擺手叫我沒錢就讓開別擋著他生意。我可憐淒淒地一步三回頭希望能博得同情,很遺憾被人家完全無視了。
我婁著身子坐在街旁的矮屋下,都想哭了,師傅您老人家好狠的心。有了師兄就不要乖徒弟了啊,師伯哪裏好了?病秧秧的都沒一點生氣,對你還愛搭不理的。漂亮了不起啊、長得跟個女人似的!我不就是進屋沒敲門嗎!誰讓你們大白天還那啥,那啥了還不閂門,怪我嘍!
抬起頭天已經黑下,街上的灘子也收得差不多了。一個正收灘的賣字畫書生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走了,汗個,他不會把我當成和他一類的落魄學子……了吧。
東張西望正尋思著,我該何去何從?這下真要餓死了。
前麵拐角有個小巷子,我走過去巷子深處有口水井。先去弄口水喝再洗把臉吧。打定主意我慢騰騰地來到井邊,還沒動手提水就瞧見巷子另一端走來一男一女似是一對夫妻。
“唉,這小花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女人邊說邊摸淚。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也別想太多。”男人安慰道。
此時我眼中精光一閃,把包襖和油紙傘放至一傍,待他們走近‘咕咚’一聲,我投身入井。
“他爹,有人掉井裏了……來人啊,有人掉井裏了……”
“你去叫人,我先下水看看,快去啊……”
“啊?哦……”
“……“
“二娃他爺爺在不在家啊。有人落水了……”
一頓人仰馬翻之後……
我睜開眼,睡在床上,蚊帳拉了一半,我的油紙傘和空包袱放至在一個古舊的梳妝台上,看來這就是傳說中已出嫁的小花曾經的閨房了。在我假裝昏迷時女人喂了我一小碗小米粥,味道還湊合可惜那碗太小了。隻是替換濕衣時被一個老男人看去了身子,不過為了那碗小米粥……算了。
早晨女人進房來看望,我很‘時宜’地醒來。
早餐還是小米粥不過這次的份量管飽,女人很溫柔並不像她表麵的凶狠強悍。問及我因何想不開投井自棄,又怕引起我的傷心事一直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於是,我悲慘的人生再次真相了。
我爹是鄉裏的土紳,老來得子。娘親生我時難產就那麼去了。爹爹後續了偏房,二娘老實溫柔美麗對我也很好。娃一天天長大,爹爹也老了,終於在我十六歲那年冬天辭世。大伯貪圖我家財產,使盡各種手段來遊說二娘改嫁於他,墨守成規的二娘不為所動。惱羞成怒的大伯最後使陰招汙蔑二娘不守婦道偷野漢子。二娘羞辱難當祭了白淩。我得知後匆匆從學院趕回。在鄉裏人那得知了一些因果後單槍匹馬地尋上門去。卻因年少而不被人當回事。大堂兄(就是大伯的兒子)勸說我,年紀還小且先做忍耐,待為二娘守孝守滿三年後,到時進京赴考做了大官再回來理論。大堂兄的幫理不幫親很讓我感動便聽從了他,三年裏我刻苦學習,將家事交由大堂兄代為打理,時日漸長我隱隱感覺有些東西悄悄變了,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三年很快就過了。大堂兄催促我速度赴考,還說陪同我一起前往。我本身也想早日替二娘討個說法。為了家業我拒絕了堂兄陪同。堂兄說是不放心我,讓隔壁的阿水陪我一起上京。一路上我覺得阿水很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不正常,半月後我發現天氣越來越溫和,我一直以為是冬去春來天氣轉暖的原因,後途中遇上一隊遠足的商隊才知道阿水帶著我一直朝南走,離京也越行越遠。我置問阿水,阿水吱吱吾吾這才道出了真相。阿水說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我不忍下手殺你,不代表下一個也下不了手。當天夜裏阿水把我一人丟在深林裏偷偷走了。我花了兩天時間才離開那個林子,本以為這次劫難過後一切都為好起來的。誰曾想官道邊的那個茶棚子竟然是家黑店,在茶水裏下了藥,阿水留給我的那一點銀子也被搜走了,昏迷中隱約聽見他們說我長得還算清秀,準備把我賣入煙花紅塵之所。隻因我少時體弱多病長年吃藥,對藥物有了一定的抗性半途清醒了,趁他們中途休整時偷逃了出來,藏進路邊的林子。後尾隨一家鏢隊進了城來。可進了城又能怎樣,身無分文又無一技傍身,走投無路我這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