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身世暴露(1 / 2)

還沒等墨香兒細想,門便被推開了。安吉和韓覺都出現在了門外,身後密密麻麻的,是黑色布甲的護衛。兩個人看著她,眼裏說不清楚是不解還是不信,但擔憂是分明可見的。韓覺的眼眶有一絲泛紅,似乎是剛流過淚的樣子。

王繞已經驚得呆呆立在了墨香兒的身後,這麼一批人黑壓壓的站在她的麵前,她待在宮裏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肅殺的場麵,尤其是在這女子所。不過隻是來找墨劍門令的,為何需要這個陣仗?王繞想不通,她看向墨香兒,眼裏已經有些淚光。

墨香兒隨著安吉和韓覺走了出去,她回頭看了一眼王繞,直覺告訴她,她可能再也見不到王繞了。她的嘴巴微張,安慰了王繞別怕。

韓覺想說一些什麼,但是周圍全是黑甲護衛,隻能欲言又止。

酬勤殿裏,蘇靳慕已經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安吉關好了大殿最後一道門。

“你可知道,朕今日為何突然召你進殿。”

蘇靳慕說這話的時候,極為冰冷,就連臉上的神情都異常可怕。是他說過,他不在香兒麵前稱呼自己為“朕”,是他說他是她心裏的七爺。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從四麵逐漸滲透的寒意,墨香兒的胸口愈加疼痛起來。

“你還想救誰?江無憶?還是縱橫阡陌的陌家的丫鬟青鸞?還是你自己?”

蘇靳慕低垂著眼皮,就像是一個劊子手,在問她還有沒有臨死的願望。

墨香兒腦袋嗡嗡作響,胸口刺痛的感覺愈發強烈。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還有,什麼是縱橫阡陌的陌家?陌家又是什麼?墨家?陌家?

墨香兒疼得無法再站立,隻得跪下勉強支撐著自己還未康複完全的身子,靠著手肘的力道,才讓自己的頭不重重磕在地上。蘇靳慕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轉過身去,繼續開始用言語淩遲他腳下的墨香兒。

“你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以為每隔一段時間回複你的書信真是他們寫的嗎?你以為從將軍府進入皇宮便沒人知道你的劍術從何而來嗎?”

墨香兒想問,又被打斷。

“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救不了了。因為他們早就死了,死得悄無聲息。”

墨香兒的嘴裏猛然而生出一股甜腥,她的發帶有些鬆開,發尖沾染了一些血跡。

“你說什麼?為什麼……”

墨香兒臉色蒼白,嘴角青筋暴起,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在今日有了這麼多的變數,為什麼他什麼都知道了?青鸞姨?無憶?誰做的?為什麼?

似乎她從進宮以來就是一個假象,可是所有她所遇見的事又是那麼真實,可是這都是為什麼?

“我做的。”蘇靳慕淡淡道。

墨香兒不可置信地看著蘇靳慕。他做的?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已經分不清楚蘇靳慕對她的感情到底是君臣之間的情誼,還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又或者她一直把他當做友人?

墨香兒開始嘔血,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和縱橫阡陌的陌家有關係,我到底是誰?

蘇靳慕把一塊密詔丟在了墨香兒麵前。“一百二十條性命被處死”的大字印在她的眼裏,她的眼裏開始翻騰起紅色的光……

墨香兒原本是北國排名第一的劍門陌坊的女兒,她也不是什麼墨香兒,她叫陌之薇,是曾經盛極一時的陌家的千金。陌坊之盛,為北國李家開辟了元年盛世,奈何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在北國權謀的暴風雨中,陌坊在一個夜晚被屠戮幹淨。一百二十條性命被處死。盛極一時的陌家琉璃劍法,也由此失蹤。

陌坊灰飛煙滅的時候,群龍無首,餘下十一家劍坊頃刻間再也不複往日赤子之心,北宮門外,屍橫滿地。那天夜裏,無數雙黑手,無數的暗箭齊刷刷對準了陌坊殘餘,等到第二日天亮,該死之人,一個不留,將死之人,被一刀封喉。

等到平定好劍坊之後,各自的劍門傷亡慘重,陌坊瓦解,新的劍坊悄然而起,親陌勢力也不敢再有發聲之機。是誰推動了劍門風雨,又是誰讓陌家被定上叛國之罪。誰都很明白,可是誰都又很糊塗。

誰又都難以相信,憑借琉璃劍法問鼎南北之境的穹盡劍聖--陌千刹,這個劍術榜排名首位的人,竟然也有放鬆警惕的時候。

“夫人,夫人。用力呀!”

地窖裏,借著微弱的燈光,有一個女人額頭滿是大汗,一個女嬰被按住了啼哭聲。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丫鬟滿是淚水,將女嬰抱在懷裏。

地窖之外,大火猛烈燃燒,殺戮聲不絕於耳,陌家劍客悉數倒在了火海之中。

陌家最後倒下的,是陌千刹,他的經脈盡段,身上滿是劍口,像是毒蛇出巢一般,爬向他的身上。他的喉嚨已經被割掉,隻聽見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細微。大火逐漸爬上他的漏出的腳趾骨。他半跪在短劍旁,在大火中猛烈燃燒,看不出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