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過剩的產業也可以向這些國家進行轉移,這些都是別人非常歡迎的,而且就跟我們改革開放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極度需要其它的外國資金到中國來投資一樣。除此之外,在“一帶一路”裏,我們還有強大的金融支持,現在幾個機製都在設計中,而且都在推動中,例如剛剛宣布的“絲路基金”的400億美元,馬上要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1000億美元,金磚開發銀行,上合組織開發銀行等等,包括現在的人民幣跨境使用,不但錢有了,而且有很好的機製能夠使這些資金相對比較安全地有所使用。
“一帶一路”的風險
“一帶一路”是一個新時期的大戰略,當然這裏也存在著很多風險。首先是大國關係問題,中美,中歐,中日,這些跟“一帶一路”都有一定的利益衝突,它們都是有很多的疑慮,對俄羅斯來說,是它長期的合作範圍,我們在推動中亞一路的時候,如何處理跟俄羅斯的關係?在“一帶一路”裏南亞國家是我們很重要的合作夥伴,又是印度的傳統的勢力範圍,怎麼處理好這個關係?這首先是對國際政治,地緣政治的很大挑戰,需要智慧,而且需要我們有很好的設計。
除此以外,這些國家之間的經濟差異過大,特別是政治、社會、法律之間的差別過大。因此我們的投資者,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的投資,都充滿著巨大的風險。這裏還涉及到一個政局、民族、宗教的矛盾,特別複雜。所以,在“一帶一路”裏,特別是在“一帶”裏,我們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做很好的研究和處理。
除了外部風險之外,還有內部的風險,內部風險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我們的國民有沒有一種大國心態,一種大國的風度,特別是一種大國的能力。這是中國第一次大規模推動,過去都是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IMF提出一些東西我們參與,而這次我們是提出國,是發起國,在這裏麵,我們就需要一種大國的心態。所謂大國心態就是我們要能夠有吃虧的想法,我們要考慮別人的利益,不能光考慮自己的利益。這裏麵,我們的輿論界、學術界、政府、包括老百姓是否準備好了?特別是大國能力方麵,你要拿得出很好的規劃,很好的計劃,而這個規劃和計劃不能考慮自己一方的利益,要考慮別人的利益,讓別人也能真正跟著你走,這個能力要求非常高。
同時,我們的企業走出去的準備還相當不足,企業在現在的環境裏可能還能生存,那麼走到惡劣環境裏我們能不能生存,這裏有可能要交很多的學費,包括我們承受風險的能力,這種承受風險的能力不僅是企業本身的風險能力,還包括是不是有風險分散的機製,我們的金融體係能不能幫助企業把風險分散掉,這些都是不足的。
還有很多技術上的風險,例如保護主義的風險、產業本身的風險、彙率的風險、金融的風險、社會的風險,投資國對我們發展這些領域,對它環境的要求,對法律要求,對社會的要求等等。我們能不能真正達到一種共贏的局麵,這些都是我們在推動“一帶一路”的時候麵對的巨大的風險,巨大的挑戰。
從根本上來說,我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還需要大量的學習。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在我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在我們不得不出去,不得不推動的時候,需要格外謹慎,需要格外努力,需要我們有一種全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