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老三喪心病狂,孤注一擲。”太子說道,“十四弟,你也知道,雖然我年長一些,但論宗法製,我其實,不如他的。”
大周王朝的宗法製是嫡長子繼承製,當今的天子在年輕時曾經生過重病,幾乎要喪命,因而立下了當時唯一的子嗣作為太子,太子的生母雖然也是名門出生,但在血脈上比起正宮皇後還是遜色了不止一籌,而雍王正是當時皇後所生,雍王的生母端敬皇後在生下雍王之後難產而死,不過如今的端平皇後是端敬皇後的親妹,又無所出,一向是把雍王當做親子撫養的。
正因為如此,雍王的封國緊挨著王域,雖然麵積不大,卻是當時費了好大一番力氣轉封才挪出來的這麼一塊地盤,即便如此,連信王都已經成年就封,雍王還拖在鎬京不走,仗著皇後的強硬態度,狠狠處罰了幾個出頭讓雍王離京就封的禦史,一下子把朝堂中反對的聲音消滅了大半。
早些年,雍王恐怕也沒有太大的野心,不過如今箭在弦上,要麼一步登天,要麼身敗名裂,已經沒有退卻的可能了。
“三哥他再厲害,也絕想不到,我這次入京,目標絕不是為了將我信國的精銳帶入鎬京。”信王幼年時和雍王私交頗佳,對於如今互相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境地,信王唏噓不已,但各為其主,如果太子不能夠安然繼位,作為太子最為信任的弟弟,信國絕不是大周王朝舉國之力的的對手。
雖然雍王用了許多暗殺和伏擊的手段,但依舊沒有放鬆對於大隊信軍的拖延,說明了雍王對於鎬京城內的部隊並沒有足夠的控製力,信軍人數不過千人,但信王如臂使指,足以引起雍王的忌憚。
不過,雍王沒有想到,在鎬京城內,信王能夠如臂使指指揮的,絕不僅僅隻有一千人。
“臣弟雖然在信國三年,但是並沒有和諸君斷了聯係,他們皆願意聽從殿下的號令。”信王拱手道,當年開辟戰爭訓練親軍,表麵上淘汰的一萬人中有五千人其實戰力極為卓越,為了給太子增加羽翼,信王將這五千人表麵遣散,暗中則重金拉攏,不過太子身處嫌疑之地,因而這五千死士並沒能夠接觸太子,隻聽從信王號令,信王身邊雖然隻有聊聊數人,但鄭都統帥才是一時之選,剩下的諸將也都是老於軍陣,隻要略一整合,戰鬥力絕對不會遜色於上四軍那些沒有見過血的雛兒。
太子略略安定了些,雍王號稱控製了上四軍中的鷹揚,虎翼,鳳翔諸軍,但實際上也不過是拉攏了大部分的高級將領,中低級將官數目近萬,雍王無心也無力完全控製,更不要說下屬的普通士卒了,謀反是株連九族的重罪,就算雍王想要鋌而走險,真正願意把身家全部壓在這一鋪上的畢竟是少數人,占住大義的名分,振臂一呼,叛軍一哄而上的概率超過六成。
“王兄你寬心,此處不宜久留,您還是趕快回去吧!”私下約見藩王,就算信王是太子的親弟,被有心人發現的話,不大不小也是一個罪名,太子現在處境尷尬,不得不防微杜漸。
“十四弟,多加小心,現在的鎬京,已經不是五年的鎬京城了。”太子即便在離開的時候依舊顯得憂心忡忡,不過眉目間的鬱結之色消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