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和荀惲兩人不知不覺中相談了近半個多時辰,兩人暢談著各自出征後的經曆、軍中的見聞和戰場的慘烈搏殺。
當郭奕說道龐統的時候,荀惲眼睛一亮,抓著郭奕的手大呼道:“鳳雛先生在哪裏?快去領我去見見,我去荊州求學的時候,唯一沒有見到的人就是他,當時還遺憾了很長時間。”
“他隨我們一路行軍來,多有不便,夏侯將軍昨天便派人將他送往許昌了,若是經過襄城的時候他們停下,那還能見麵,若是他們未停,直接去了許昌,恐怕隻有等你我回去才能見到他了。”
郭奕努了努嘴,說完之後看到荀惲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由地笑著道:“那家夥有什麼好見的,我每次看到他就心煩。”
荀惲瞪大了眼睛,一臉地不可思議,疑惑道:“為什麼?”
“那家夥沒正經,反正見了他,你絕對會失望,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猥褻、荒誕、無聊的黑胖子。”郭奕想著自己心目中龐統的形象,說完之後,猶感覺不過癮,繼續道:“對了,他還很下流。”
“唉,小奕,我太傷心了,沒想到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這幅樣子。”
“那當然……”
“……”
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郭奕看著一臉無辜表情的荀惲,慢慢的將頭轉了回去,一張黑臉掛著悲憤欲絕的表情,有些委屈的望著他。
郭奕嘿嘿笑了兩聲,正色道:“士元,你來的正好,這是我的朋友荀惲,剛剛我們正好聊到許昌城裏有一個很下流的胖子,哈哈,你就來了。”
龐統先是和荀惲打了個招呼,繼而又對郭奕道:“那個胖子就是我吧!不過你沒想到的是,那胖子沒去許昌,卻留在了襄城是不?”
“嘿嘿,士元說笑了。”郭奕訕訕的笑了兩聲,看到龐統的情緒並不高,甚至有些低落,郭奕心中一凜,忽然覺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
“靜坐常思已過,閑談莫論人非。”郭奕突地想起師父李奕曾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背後議論別人說明自己沒有修養,或者心胸狹窄。是不成熟的特征。愛議論別人,說明是一個閑人。忙人是沒有時間議論別人的,在忙於成長自己。
議論別人也是無能的表現,這樣會被情緒左右著,影響身心和諧。
想到這些,郭奕身上驚起一身冷汗,自打敗劉備之後,他的心裏便有些飄飄然,腦子中的自大情緒一直在膨脹,總覺著自己已經有了很大的成就。
郭奕向龐統鞠了一躬,正色道:“士元,是我不對,奕向你道歉,其實你有很多優點,聰明、多學、善辯、精通謀略,我…我剛剛說的那些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個,小奕,你剛剛說我有什麼優點?”龐統別的沒注意到,但是對於對方提及的優點,兩隻耳朵卻是敏感極了。
“哦,我說你聰明、多學、善辯、精通謀略。”
龐統看著郭奕,突地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帶著稍許的尖銳,仿佛黑夜中的夜梟一般,笑聲持續了很久,裏麵夾雜著痛快淋漓的歡快。
“小奕,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誇獎我,真讓人受寵若驚,好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剛剛說我壞話那事,我就放過你了,以後沒事多多誇獎下我,我很容易滿足的。”
龐統一隻手不停的拍打著郭奕的肩膀,完全一副長輩對晚輩說話的口吻,一張黑臉眉飛色舞的到處噴著唾沫,小人得誌的樣子讓荀惲感覺原來郭奕之前說的還真對。
眼前的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猥褻、下流的黑胖子,荀惲快速的對龐統定了位,心中之前的好奇也淡了許多。
直到龐統發泄的完畢,搖頭晃腦的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荀惲歎了口氣,說道:“小奕,原來希望總是很美好,但是現實卻是另外一碼事。”
荀惲的思路轉變的太快,郭奕感覺有些跟不上,一臉的茫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不過荀惲也不想解釋,兩人一時間沉默了起來。
“兩位在談什麼,可否一起聊聊。”一個聲音打破了郭奕兩人的沉默,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看清說話之人後,連忙起身行了一禮。
荀惲笑了一下,讓出身邊的一塊地方,說道:“三公子且坐,這兩日未見,今天怎麼有閑出來了?”
來人正是曹丕,他和郭奕對視了一眼,相互點頭示意,然後坐定身子後說道:“這兩日跟著父親學習了一下朝中的禮儀,唉!身邊也沒有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許多事情都要自己做,還真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