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別山頓覺舒心之至,嗬嗬,能有這麼一個能明白自己心意的徒弟,真是省心啊!
周十方看著張別山站在那一個勁傻嗬嗬得笑,心裏暴汗無比,敢情自己還是個香餑餑。突然從大腿處傳來一陣劇痛,周十方腮幫鼓起,銀牙緊咬,硬是沒出聲。看向罪魁禍首,隻見周武烈正睜著虎目,瞪著自己,心裏頓時恍然,哎——自己什麼時候反射弧變這麼長了?
眼神一正,雙目微凝,帶著一股認真的神情,周十方雙膝緩緩著地,頭微抬,擠出一絲渴求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張別山,心裏喟歎道:不容易啊不容易,哥以後也有人罩著了!背脊彎下,額頭點地,朗聲念道:“我,周十方,懇求張別山長老收我為徒!此生此世,一日為師,奉之為父!但凡師命,無有不遵,但凡師命,無有不從!”
張別山覺得自己從未聽過如此沁人心脾的拜師之言,聽得整個身體如沐春風,恍若雲端。伏下身子,輕輕地將周十方拉起,道:“好徒兒,哈哈,好徒兒啊,哈哈——”
過了一會兒,激動地心情才略趨於平靜,扭頭望向一邊規規矩矩站著的周武烈,眉頭微皺道:“武烈,你且把十方殺韓宇的經過細細說來。”
周武烈快步上前,以手擋嘴,湊到張別山的耳邊,輕聲細語了幾句。
臉色瞬間變幻數次,眼神突然一凝,一股銳利的光芒奪眶而出,張別山看著飄渺的虛空,狠狠道:“既然你已經是我張別山的徒弟,我定會護你周全,一個韓宇,哼——殺便殺了!算的什麼?!”
周十方吃驚地看著一臉煞氣的張別山,似乎沒想到這個老頭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卻不知,張別山生平最為護犢子,你打傷他可以,但打傷他弟子,絕對不行!所以當聽到韓宇竟然出手打傷周武烈的時候,心中掩藏的火氣頓時爆發。果然是火山脾氣,不爆發的時候顯得與人無害,一旦爆發,氣焰那是——滾滾洶洶滔滔浪浪……
左右一拉周武烈和周十方的手,腳尖一點,“走!我們去麵見宗主!”
宗主葛青鬆本來此時正在後院中一個人靜靜地打拳,突然聽到張別山求見的消息,並且還告知了另兩大長老,齊聚正堂,說是有事相商。微微搖頭,這老頭子自從門下出色弟子死得死,就變得低調沉默了許多,今天怎麼就風風火火起來,入了內室換了套衣服後,大步向正堂方向走去。
一進大堂,卻見宋遠和李長青早已到了,而張別山帶著兩個人卻正站在堂下,微微朝三人點點頭,葛青鬆一捋袍邊,正襟坐於正位之上。
“不知張長老今天招我們前來所為何事?”葛青鬆眼神微凝,居高臨下問道。
張別山略一躬身,把周家莊所發生之事和韓宇之死詳細陳述了一遍,並且其中說到韓宇是被周十方斬殺時語氣加重起來。
待得張別山說完,堂下三人麵部表情各有不同。葛青鬆麵露疑惑和為難,眉頭緊鎖,但是看向周十方的眼神中卻是偶爾閃過一絲精光。宋遠眼睛則是徹底放光,嘴角帶笑地看著默不作聲的周十方。而李長青的臉色卻一瞬間低沉了下去,韓宇可是深的他喜歡的弟子,不然也不會將金蠶寶衣這件上品防禦靈器交給他,上品防禦靈器雖然不如上品上品攻擊靈器珍貴,可是也是一件性價比極高的寶貝,如今弟子被人所殺,卻是落了他的麵皮。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張別山把眼前眾人的表情一一納在自己眼裏,突然張別山朝著葛青鬆拜倒道:“稟掌門,我一見周十方之下就不由心中喜歡,卻是自作主張收了周十方為徒。以周十方的天資放在十方大陸上恐怕各個門派都會爭著搶的,13歲的先天啊!日後他的成就能有多高恐怕誰也不敢說。韓宇和周十方相比,孰輕孰重,我相信誰都能比較出來,或者兩者根部就不具有相比性,如今周十方已經拜入我玄武宗,隻要日後加以栽培,肯定是大陸上年輕高手中的第一人!”慷慨激昂得一番論述之後,張別山的語氣忽然急轉而下,喉嚨像堵了一口痰一樣,竟然開始略帶哽咽了,“想我門下,曾經也是資質出眾的弟子不知凡己,可是如今……隻有大弟子南風曉和我女兒張雲裳了,我如今孤苦一人,也沒有弟子能侍奉於我……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說著說著,張別山竟然開始衣袖掩麵,好似在抹眼淚一般。
葛青鬆,宋遠,李長青頓時眼珠子都要看得都要掉了出來,什麼時候這老頭子學會這一手了?三人嘴角一撇,頓時都白眼外翻。
可是也不能任由張別山在這哭哭啼啼的呀,影響太不好。葛青鬆微微收斂詫異的聲色,正色道:“周十方雖然失手殺死韓宇,可是念在他天資出眾,且已拜入我山門,總不能因為一個普通弟子的死,而要另一個天才弟子償命,這樣對我玄武宗有害無益,況且……”葛青鬆微微瞟了一眼張別山,隻見他雖然袖子雖然還在輕輕抹動,可是哽咽之聲卻消失全無,心中感到好笑,張老頭這次為了這個周十方竟然連麵子都不要了,也難怪,13歲的先天啊,誰看著都眼饞,想到這,葛青鬆微微一笑,繼續道:“況且念在張別山和周十方師徒情深,這一次就……姑且饒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