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庭院危機(2 / 2)

飛機緩緩下降,下方模模糊糊的景致也一點點變的清楚,下方是住宅區,住戶不是很多,住宅區依山傍水,當然是城市內隆起的小山和流過的河水。看來這裏便是所謂的“景觀房”吧,飛機越來越低,柳默看到了不遠處東西走向的河流,河流的前方是別墅群,“再往前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了。”司機向別墅群指了指。居然真的是別墅群,柳默覺得這一天看到的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坐過頭等艙、私人直升機,別墅群看了也並非稀奇。

然而柳澤鬆此刻的心情確實愈來愈沉重,心頭的巨石壓得他愈發喘不過氣來。眼下的一切,也讓他的不安之情加增。柳默也終於察覺到了父親的種種異樣,問道:“爸爸,你不太舒服嗎?”

“沒有,隻是有些暈機罷了。”柳澤鬆回給兒子一個微笑,但思考再三還是壓低聲音對兒子說“見了那些親戚一定要慎重,少說多看,記住了嗎?”

“喔,知道了。”對於這樣強勢而龐大的家族一點謹慎還是必不可少的,柳默懂得這一點,不過這隻是表現,深層次的一切柳默卻並不知道,不過,答案會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揭曉,覆蓋答案的塵埃也一點點散盡,隻剩薄薄的一層。隻需輕輕一吹,一切全部揭曉。

三.

飛機緩緩降落。柳默隨著父親走下飛機。因為北辰市處於中國北方,雖說已是6月底但卻並不是那麼熱,穿短袖還略有點冷。柳默很快便注意到,別墅區內種植這大量的柳樹,枝葉繁茂,千萬條碧絲在風中搖曳,淡紅色、淡紫色、淺白色的花掩映在遍眼的綠中。無數的柳樹化作一片綠色的霧,朦朦朧朧地籠罩著靜靜的別墅。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愛好都那麼有個性。姓柳便種植那麼多柳樹。但說來也奇怪,眼前明明就是暮春三月的景色,但現在已到了六月底,就算說北辰市比內陸較冷,那也得是初夏的時節,還真是奇怪。

“通常會先去家族會議廳”柳澤鬆看著一點點消失的直升機,呆呆地說,“我們先去那兒吧。”

走過一條傾斜向上的小道,會議廳便出現在眼前。既有傳統建築沉穩大氣的風格,又兼有現代建築的簡明時尚。看來這會議廳的一磚一瓦都是用名貴的建材修建的,不知得花多少錢。拉開雕刻精美的同門,一個寬闊明亮的大廳便呈現在眼前。

眼前的還不是正廳,隻是會議前族人聊天、喝茶的地方。柳默看見那些陌生的親戚三三兩兩的圍坐在分散的桌前,小聲地談著,時不時四處張望,並用手指點著某個族人並議論著。柳默覺得看到了一種很奇怪的景象,怎麼說呢,明明隔著很近,桌子與桌子之之間仿佛隔著十萬八千裏,他們的神情緊張、猜疑、甚至恐懼,不知道在彼此心中對方究竟是血係相連的親人,還是暗中角力的對手。

庭院的危機往往來自內部的猜忌。柳默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的話。

柳澤鬆領著柳默穿過那些親戚,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走去。周圍的人沒有誰會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並不存在,隻是虛無的空氣。柳默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們的冷漠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柳澤鬆和柳默在桌前坐下,桌上有泡好的龍井和上好的茶杯,柳澤鬆給自己和兒子各倒了一杯,默默地看著那些奇怪的親戚們。

“澤鬆,好久不見”終於聽見了充滿人性的聲音,而不是周圍空洞而冷漠的寒暄。柳默循著聲音看去,走來一個和父親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身材不是很高,不修邊幅、下巴上留著淡淡的胡渣。穿著短袖體恤,顯示出其健壯的體格。

“最近都還好吧,澤峰?”柳澤鬆真起身小聲地問道,同時有點不安地望了望周圍的親戚。不過,誰也沒有看他,仿佛他們完全沒有聽到。

柳澤峰看了看柳默,對柳澤鬆說“這是令公子?”柳澤鬆點點頭,這時柳澤峰壓低聲音,低聲問“你怎麼把他給帶來了?你不是……?”

柳澤鬆歎了口氣,“這回也算是不想帶也得帶了吧,叔父在信中執意要這麼做啊。”

“這樣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柳澤峰感歎道。

柳默看著周圍神情古怪的親戚,聽著父親和柳澤峰奇怪的對話完全摸不著頭腦,此時,欣喜之情早已化為烏有,他也有些不安,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仿佛覺得背後有一雙血紅的眼睛注視著自己,而且一點點逼近。像海嘯巨大的衝擊一樣,柳默的心中又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猛地一回頭,卻又發現什麼也沒有,連血紅的瞳也不複存在。我多心了嗎,柳默心想。

“柳騏,過來”柳澤峰朝著入口處招了招手,迎麵走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短發、高個子,精神而幹幹練,柳騏微笑地走來,柳默的心中又湧動起了陣陣暖流。

“你好,我叫柳騏,我想我是你的遠房表哥,多多關照。”

“我叫柳默。”柳默微笑著說,略有點緊張。

話音未落,正廳的大門便緩緩打開。“我們進去吧。”柳騏看來柳默一眼,然後像正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