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實與另一麵
一．
“我們進去吧。”柳騏說罷便走進會場，柳默看著柳騏，又看了看父親和柳澤峰，也跟著走了進去。
會議廳的正中間是一張非常大的長方形會議桌，看來容納一百多個人不成問題。正對著大門便是家族會議的主持者，一個約八十歲，蒼老但其極為威嚴，沉靜的眼神像一隻休憩的獅子，深深的法令紋足以看得出其曆盡風浪。他靜靜地坐著，環顧四周緩緩走入的人群。柳默猜想這應該就是柳世麒。
柳默猜的不錯，這便是柳世麒，柳家現任當家，暗中掌握著北辰市的一切。不知這樣一個人，不知道要曆經多少明爭暗鬥才坐到今天的位置。柳世麒的左右是幾個年齡相仿的老者，相比在柳家也是舉足輕重，他們遠不如柳世麒的威嚴、淡定，時而翻閱文件，時而打量著正中的柳世麒。
柳澤鬆帶著柳默坐在末席，柳默注意到柳騏的位置也叫偏，柳澤峰離正中稍近。柳默也很清楚，這是無可奈何的，越是龐大的族係，其中的等級便越是森嚴，長幼尊卑、親疏遠近是構成家族秩序的重要環節，這是中國幾千年的傳統之一，可以追溯倒西周時期的宗法製，以血緣關係為紐帶，形成大家族內的森嚴等級製序，這種製度可以維係家族內部秩序，加強家族凝聚力。但這樣的等級無形中抑製親情，到最後隻剩下冰冷的等級關係。在等級的驅使下，家族成員為了家族地位明爭暗鬥，甚至不擇手段。兄弟鬩牆、同門攻伐甚至父子相爭也常常發生。
但隨著封建製度走線沒落，最為封建載體之一的家族秩序即走向衰弱，但其表現出的確實更加的偏執、瘋狂。以至於不惜扼殺人性，以維係這一製度。柳默高中時看過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對大家族實在是不敢恭維。但這個柳家，經曆了時代的風暴，居然仍然穩定的發展，到底是什麼，在暗中維持著這一切？
眾人均已入席，人們分兩列而坐，但柳默發現，和在廳外一樣，人們仍是三五個坐得相對集中，竊竊私語。看來這個家族內部的隔閡還是相對嚴重的，但也並不奇怪，正式這樣的內部小派別的對立、牽製，才達成一種動態的平衡、穩定。可以說，這已是維係大家族必不可少的一環。但願，不要禍起蕭牆。
二．
“感謝諸位的光臨”柳世麒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緩緩說道，言罷，環顧四周、微微頷首，接著說，“感謝諸位多年來對柳家的貢獻，我柳家勢力日益強盛，在北辰市的影響力大大提高，在全國的貿易範圍也不斷擴大。不過大家關心的稀有金屬和新能源開發的問題，我們也想好了相應的對策，那麼至於…一直和我角逐的幾個利益集團嗎，世安，麻煩你跟他們說說。”
柳世麒用眼神示意右手邊的老者，看來他是叫柳世安，頭發稀疏，眼神陰鬱而冰冷，看來野心不小，不知屈居於柳世麒之下，會有何感想。柳世安粗了蹙眉，用很低的語調緩緩地說：“抹殺掉，就可以了。”
抹殺…柳默當然知道，這並不是真的去滅口，他的意思一定是毫不留情地吞掉那幾個集體。能和柳家競爭的一定絕非等閑之輩，但吞並，而且不隻是一兩個，那不就說明柳家對各個集體有壓倒性的優勢嗎？而且優勢絕對不隻是經濟實力，看來柳家的實力早就滲透到政治領域了。北辰市對於柳家而言不過是自己的遊樂場罷了。
“抹殺？說的輕巧，但你們打算如何運作呢？”在側席首位的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說道，看起來，雖然不是柳家的核心人物，但絕對是舉足輕重的，不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和柳家當家叫板。
“容易”柳世安注視著那個男人，柳世麒冰封似的嘴角露出意思不屑的笑容。柳世安接著說，“大概可以分為兩步，一讓政府限製參與的集團隻能有一個，這樣看來我們不參與，他們更是是不可能了。二在那些利益集團所涉及的領域進行全方位的打擊，針對各個集團，選取不同的領域，這一點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他們要攪渾水，我們就讓他們進得去，出不來。”
那個男人咬咬牙，低下了頭。柳世麒環顧四周，說道：“其實還有更好的方法，既然他們削尖了腦袋想鑽進來，我們就如他所願，隻是等他們進來之後，再發動全麵打擊。稀有金屬的投資可是相當的大，一旦投入，資金可就大大限製。如果這時遭受打擊，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應對。”
談笑間，可就是無數人的全部家業啊，在他們口中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沒有絲毫的憐惜、沒有絲毫人情。在他們眼中，別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柳默不僅打了一個寒顫。他不由向四周望了望，但令他詫異的是，這些驚心動魄的果斷殺伐在眾人眼中卻像是異常無聊的啞劇，眾人仍是三五個在竊竊私語，隻有算的是核心人物的在麵無表情地商議經貿、投資。柳騏更是不耐煩地搖頭晃腦。
他們…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現在商議的不正是柳家最核心的事務嗎？還有什麼比這些更重要？會有嗎，就算有，又是什麼呢？柳默思來想去也想不到有什麼更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