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別動活人棺(1 / 3)

李冬陽猛地打開了棺材

他驚訝地發現

棺材裏躺著的是他自己

沒錯,他們見過。見過不等於認識,所以李冬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他們的見麵相當巧合,相當具有戲劇性。

那天,老天拉長個臉子,愁雲慘淡,陰霾重重,看樣子還要下雨,風不小。

李冬陽接到西門吹燈的電話,要他送一束鮮花給病人。李冬陽是老實人,朋友中他經常被欺負,腦子反應慢,但智商絕對不低。李冬陽知道送花是有講究的。花店裏老板跟他一頓胡侃,諸如說什麼樣的花送什麼樣的人。百合是送給結婚的,黃、白菊是掃墓的,探望病人送康乃馨等等……侃得李冬陽直暈。直接交錢,省得店老板廢話。快到醫院,突然李冬陽愣住,手裏拿的不是康乃馨。而是玫瑰?紅玫瑰,鮮紅如血。李冬陽懊悔,真不該草率給錢,導致忙中出亂,那邊的西門吹燈還一個勁地打電話催促。李冬陽四處看看,他想找一家花店,換一束花,或者幹脆再買一束。不遠處有群人,吵吵嚷嚷的,有兩個女人在掐架。兩個女的大吵大嚷。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罵得很難聽,肮髒之極。另一個穿著紅色坎肩的年輕女子,麵色鐵青,也不甘示弱。顯然高素質,罵人都用好幾國語言。李冬陽倍感現在的教育水平之高。這時有人暈倒了,是那個年輕女子,也就是參戰方。

李冬陽大喊道:“都別動,我是大夫。”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大學的第一課講的就是這個,李冬陽一直記著。他放下花,擠進去,開始搶救。掐人中,做人工呼吸,弄了半晌,那女的總算蘇醒了,剛醒來就給了他一耳光,清脆嘹亮。

“你……占你我便宜?”

“你昏過去了,是我把你救醒的,你還……”

“用得著你嗎?”女人站起身,拍拍塵土,走了。

徒留李冬陽曬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他感覺臉熱辣辣的痛,幹了件好事,還遭了報應。李冬陽心裏不平衡,救死扶傷,醫生天職,卻沒想到被人誤以為他借機揩油吃豆腐。天下起了小雨,空氣有點涼。李冬陽心也涼了,那束紅玫瑰花不見了。他看著散去的人群,突然看到一個人拿著一束紅玫瑰,他忙追上去。

“先生,留步!”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方頭大臉,胖胖的、戴著眼鏡,像個知識分子。知識分子要是耍起無賴來,最是無賴。

“謝謝你幫我看著花。”李冬陽委婉地說。

“花?”那男人往後躲,“這是我剛買的花。”

“怎麼可能?你剛買的?那我的花呢?”

“誰知道你的花在哪裏?有病!”眼鏡肥男罵了句,走遠。

突然,一聲悶雷,大雨如注。街上的行人像炸了鍋的螞蟻,四處亂竄,也包括李冬陽,他見有門開著跑了進去。這時,西門吹燈的電話來了,催促著他。李冬陽掛斷電話,外麵的雨一時半刻不會停,上哪兒去買花?他眼前一亮,避雨的地方好像是個花店。吉人自有天相,李冬陽剛要笑,笑容突然僵住。這裏有花,但都是紙做的。黃的白的都有,品種倒是很齊全。一種詭異的氣氛瞬間包圍了他,這裏是壽衣店。

“你小夥子,你買點什麼?”有人問,聲音滄桑尖嘯。

李冬陽心裏一緊,他沒看見人,哆嗦地說:“我買花。”

“隨便挑。”

那句話裏仿佛含著懾人的力量,李冬陽隨便挑了些,組成一束花,付過錢,借把傘就往醫院走。電話裏西門吹燈急了:“你快點,再晚點人就沒了,你快點的!”這麼嚴重?李冬陽想著估計手裏的黃白紙花能派上用場,也會很及時。這事算是沒經過大腦,使得西門吹燈顏麵盡失。西門吹燈接過李冬陽手裏的花時,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旁邊的一個妙齡少女,給了他響亮的耳光,挽著病人走了!

西門吹燈的這樁愛情,被李冬陽無情地摧毀。

夜色降臨,燈火輝煌。這座城市裏不知有多少詭異的事件,有多少解不開的謎團。

李冬陽陪著西門吹燈來到酒吧喝悶酒,今晚他埋單,西門吹燈很無奈,也沒辦法。誰讓他有那麼一個腦子經常短路的同學。

認命吧!

西門吹燈喝了不少,趴在桌子上睡覺。李冬陽有點兒暈,他很少來這種地方的,但酒吧在他的記憶裏印象極為深刻,深深烙印。李冬陽打著瞌睡一低頭,等他抬起頭時,眼前出現一道亮麗的風景。

靚得刺眼。

在他對過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女人,妖冶嫵媚,剛才怎麼沒有?李冬陽晃晃腦袋,可能是剛坐到那裏。仔細看去,女人長得其實挺一般,但女人就怕會打扮,很明顯對麵的女人會打扮。衣裝首飾透著一種野性之美,白色的吊帶裏酥胸半露,肩膀上紋了朵玫瑰花……

李冬陽不由得看癡了,恰好她也在看他,還在微笑舉杯。李冬陽急忙舉杯,一飲而盡。不一會兒,過來一個胖男人。李冬陽一眼認出了他,是那個偷他花的眼鏡肥男。冤家路窄啊!居然在這兒撞上了,有你好看。

以不變應萬變,李冬陽靜觀其變。

眼鏡肥男態度謙恭,嬉笑著對女人說著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女人非但對眼鏡肥男不感冒,橫眉冷對,還一個勁兒地往李冬陽那邊瞅。眼鏡肥男沒話找話說得驢唇不對馬嘴,他借機去了趟洗手間。女人倒滿一杯紅酒,對李冬陽頷首示意。李冬陽飲盡。女人又倒了一杯,這時,眼鏡肥男回來了,他手裏拿著一束紅玫瑰,走到女人麵前,單膝跪地:“玉竹,這花送給你。”

女人說:“無緣無故地送我花幹嗎?”

“我,這,這……”

西門吹燈迷迷糊糊地抬起了頭,見狀,眼睛一亮,說:“人家是在向你求愛嘛!”整個酒吧的人都聽到了,目光瞬間齊刷刷地盯著眼鏡肥男。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比紅酒還紅。

“你快起來,這麼多人呢!”

“玉竹,我愛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酒吧裏的其他顧客聞聽,跟著起哄,呼嘯聲此起彼伏。

“你快起來。”女人冷著臉。

“玉竹,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那你就跪著吧!”女人拎包就要走。

李冬陽突然說:“他的花是偷來的。”

“唔……”全場噓聲!

女人不可思議的看了眼鏡肥男一眼。

“小子,你別睜眼說瞎話。”

李冬陽可能是喝多了,或者心裏憋著一股火,他走了過去:“我沒瞎說。我問你這花多少錢?多少朵。”

“一束十塊,共九十九朵。”

“行價。在哪個花店買的?”

眼鏡肥男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怎麼記得……買完花我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誰還記得花店的名字?”

李冬陽說:“我來告訴你,這花是芸香花店的,早上出的貨。不是九十九朵,是六十六朵,卡片上寫著呢!”雖然李冬陽智商不高,但對數字極其敏感。縱然買錯了花,但有多少朵,一朵多少錢,他記得一清二楚。

女人搶過花,卡上果然寫著:紅玫瑰,66支。

女人問:“你怎麼知道?”

李冬陽說:“這花是我買的,不留神兒被他偷了。”

女人憤怒地打得眼鏡肥男滿臉桃花開:“拿偷來的花送我,你當我是什麼?”女人拉著李冬陽,走出酒吧。酒吧裏嘲笑聲,此起彼伏。眼鏡肥男站住,沒敢追,怕從此人家不認識他。

話說拿偷來的花獻給心儀的女孩,不是一般的囧,是真他娘的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