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女兒淚往事回味(1 / 2)

唐天嬌見金行者沒了身影,這才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道:“阿水跟著柳千秋,必定是要伺機報仇,可??????”她一急,眼裏便含著淚。無塵道:“不礙事,阿水的武藝自然是年輕一代中極為了得的,況且他身邊有天下第一名捕林寒衣,有天下第二殺手煙雨。又怕甚麼?”

唐天嬌知道無塵見識不凡,所說的必定非虛,收起淚水,道:“那麼師父,阿水既然不是北行,我們是否??????”無塵微笑道:“自然是先去解了阿水之圍。”他對唐天嬌何以成了金行者的主子一事雖感好奇,卻也不便多問。

三人便一直往前行,碰見岔路便折而向東。行不多遠,眼看夜色漸深,唐天嬌卻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無塵和千衣出入江湖數十年,自然是不懼區區夜路。

日子漸至十五,月亮相比於前幾日,也是由一彎新月變為半圓,月光潑灑下來,照得四周猶如白晝,偶爾有茂密的樹葉遮擋住,在地上形成陰影,更添別致。唐天嬌心焦阿水,千衣心懸愛徒大仇,無塵卻一身輕鬆,四處張望,賞心悅目,心情舒暢至極。

他忽地想起多年以前,攜帶妻子徐靈燕回成都拜訪嶽父大人,其實夜色已深,他們並轡而行夜色,也是一般的美麗景色。但即便景色雷同,人卻已不複當年,想到此處,不禁悠悠一歎。這一歎,更是引發思緒,念及已故妻子的萬般好處,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妻子雖已離世三年,卻實在是恍如昨日般,難以忘記。

他對月長嘯一聲,唱道:

“近山近水人家,帶煙帶雨桑麻,當役當差縣衙。”

千衣和唐天嬌聽他開口唱曲,便都回過了神,仔細聽他。哪知無塵卻沉默片刻,方才繼續唱道:

“一犁兩耙,自耕自種生涯。”

他唱罷,唐天嬌道:“原來師父以前不做武當掌門,便是向往這田園生活。唉,這世道上人人都想著功名利祿,指望著能夠當大官,封妻蔭子,再難有師父這般想法之人。若人人都像師父這般,世道也就清平了。”

無塵歎口氣,道:“是啊。”

千衣道:“無塵師兄乃當世名俠,若當真是歸隱田園,世間不平之事也就多了。”無塵道:“我一人哪裏管得了多少,這三年來,我一直住在武當後山,閑事也不曾管。此次因阿水出來,也是因為阿水習了我的武功,一來並不精熟,二來怕他拿我的武功做出有違俠義之事。”

千衣自然知曉,無塵三年以前一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家中之事已經門派事務自有妻子操持,但三年前無塵之妻病逝,無塵心灰意冷,再不問江湖事。

唐天嬌雖不知情,但見無塵眼眶隱含淚水,也猜到幾分,道:“師父,再唱一支曲子好不好?”

無塵想了片刻,道:“也好,你師娘教我的曲子倒也不少。”提到“師娘”,更是一股酸楚湧上心頭,開口唱道:

“秋風江上棹孤舟,煙水悠悠,傷心無句賦登樓。山容瘦,老樹替人愁。”

無塵的聲音並不十分優美,但唱的乃是昔日與妻子談論的曲子,新愁舊緒湧上來,感情自然真摯,唱得也就極為動人。唐天嬌心中感情之事極為複雜,她自己也是弄不清楚,一麵是自幼便極為崇拜極為喜歡的李若文,如今卻是姐夫。一麵是認識不久的阿水。自己心中到底喜歡著誰多一分,卻說不準了。她此刻能為了阿水不眠不休,但若換了是李若文遇事,她定然也是如此。隻是是否舉動更甚此時,卻又不得而知,旁人無法知曉,她自己又何嚐知道?

“樽前醉把茱萸嗅,問相知幾個白頭。樂可酬,人非舊。黃花時候,難比舊風流。”

千衣師太出家多年,早已心如止水,於男女之情從未涉及。即便是少女時期按捺不住,稍微動心,也就被師父瞧出了端倪,百般勸導,也就沒了這心思。以至吳欣深戀阿水,遠赴曲靖相助於他,她想了片刻,不僅沒有挽留,反而傳授一套劍法,讓她防身。她的師父扼殺了她的感情,但如今自己為師,便知道少女時候那份心思要強製忍下來,十分艱難,是以絕不強求門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