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隱隱約約有一股異樣的味道，刀口上舔血的人知道，這股異樣的味道是什麼。
血。
厲正霆臉色驟然一變，抬腳猛地踹向浴室的門。
浴室裏水聲陣陣。
流淌在地上的水，混著著絲絲鮮紅的血跡。
浴缸邊上，男女身體交疊在一起。
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兩具身體嚴絲合縫的糾纏在一起。
這樣的姿勢讓厲正霆心頭驟然迸發出翻天的怒意，他大步進去，一腳踢翻壓在錦汐身上的男人。
陸慎行被他一腳踢出去老遠。
錦汐渾身濕透，勾勒出她起伏有致的身體曲線。
“起來！”
厲正霆怒火翻湧，朝女人嗬斥。
下一秒，他發現不對勁，錦汐靠在牆壁上，腦後潺潺冒出鮮血，她臉色慘白如紙，沒有半點血氣。
厲正霆表情巨變，“陸錦汐！”
他將她打橫抱起來，看到她後腦勺一個小傷口，正在往外冒血。
溫熱的液體沾滿他的手，象征著生命的流逝。
懷裏的女人一動不動，仿佛死去一樣。
厲正霆眼底有了惶恐，聲音裏也帶了顫意，“小汐？醒醒……”
錦汐虛弱睜開眼，看到是他，扯了扯嘴角，“厲……正霆，你來的還挺快。”
厲正霆雙手控製不住的顫抖，“沒事了，睜開眼睛看著我，不許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等……等一下……”
錦汐雙手死死揪著他胸口的衣服，“放我……放我下來……”
她掙紮著要下來，厲正霆壓下心頭的恐懼和怒意，柔聲哄她，“別動，我抱你出去，我們去醫院。”
失血過多的錦汐頭暈眼花，意識也漸漸迷糊。
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氣息仰頭看著男人，一雙眸子是前所未有的亮。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厲正霆，你去替我殺了陸慎行，現在就殺了他好不好？隻要你殺了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甚至你殺宋建明的事，我也可以忘得幹幹淨淨，隻要你替我殺了陸慎行好不好？”
厲正霆眉頭死死皺著，他看向角落裏一動不動的陸慎行。
發現陸慎行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他脖子處有一道血痕，正在往外冒險，像是被利器割開了。
厲正霆看向門外的保鏢，“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保鏢進去，摸了摸陸慎行的脈搏，“還有氣。”
厲正霆沒說什麼，抱著錦汐往外麵走。
錦汐聲音尖銳，“厲正霆，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厲正霆一字未說，抱著她離開。
**
車裏。
厲正霆一手抱著昏迷不醒的女人，另外一隻手給醫院打去電話。
“準備一下，我帶人去你醫院，二十分鍾後到。”
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厲正霆掛了電話。
懷裏的女人閉著眼睛，氣息幾乎感受不到，厲正霆麵無表情，心裏情緒卻像沸騰的開水一樣翻湧著。
他或許能騙別人，可是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剛才衝進浴室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心裏有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活了這三十年，刀槍不懼，沒怕過任何事，這一瞬間卻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