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點點頭,又道:“但我師父另有要事,我輾轉便來到了河陽宗,所幸雖然沒有師父教導,我依舊認真修煉,一心向道。”韓叔笑道:“這是本分,不過你做得好。”朱小鳳也美目有漣漪閃過,仿佛陳洛說了最合她心意的話。
陳洛道:“而且這河陽宗的確也算大宗,有許多典籍,我這些日子進行修讀理會,雖然仍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稍微有些心得。”看韓叔和朱小鳳,甚至連那些個侍女都被他深深吸引住的時候,略帶了點得意說道:“這凝精之階,號稱體階之天塹,跨度之難,眾所周知,而跨度之後修為也將遠遠甩開煉骨期,自然是因為此時之修士,可以利用全身精氣,集合分散,即可有效打擊,又可抵禦傷害,所以頗為神妙的同時,也難得其領。”
朱小鳳聽著,忙道:“這些我也知道,你隻說你的心得好了!”
陳洛微微一笑,道:“這凝精最難之處,便在於凝結這第一絲,我們煉骨之人,渾身精鋼,堪比頑石,但卻實在不知道如何能夠凝結精元,甚至,我們都不知這精元到底是什麼。”
朱小鳳美目頻閃,道:“那你可是知道了!”陳洛道:“我雖然不知,但我知道如何能夠產生這精元。”韓叔聽到這裏,終於不能忍道:“什麼?我等養氣修士,也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居然能夠知道如何生成,簡直,簡直,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竟是十分激動,若是陳洛不說個清楚,可能就不僅僅是被打一頓了,可能更會遭浮華所帶來的責難之罪了。
朱小鳳本有些興奮的心情又被韓叔一席話給打消了,但終究還保留了一分期冀,但如果這期冀再次被無情毀滅的話,她也不知自己會作出什麼事情來了。
陳洛卻不理韓叔的斷言,繼續道:“其實我這些日子,看這些功法,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我清晰地知道精元是何種事物。人之精元,便是力道,要想達到凝精階段,便要學會如何凝聚提煉自己的力道。”陳洛看韓叔又要插話的樣子,不給機會地道:“這絕不叫老生常談,因為我從中看出了一些東西。凝聚自己的力道的方法,雖然大部分的功法上寫得不甚了了,但還有幾本做過比較大膽的推測:即使是莫名其妙突破到凝精的修士,也有過清晰莫名的感覺,無不是對身體操控了如指掌之上的莫測意識。是故我們雖然沒有辦法清楚地知道如何突破凝精,但我們的的確確能夠知道,到達的方法。”
韓叔本仍舊是那輕蔑的樣子,似是完全不以為然的神情,但看朱小鳳一副深思的樣子,卻也是起了一點心思,便收起輕蔑,細細思索了一番,但仍然還是不以為意地道:“我道是多麼了不得的發現,原來還是那模模糊糊的東西。老夫也知你這話裏話外大約是個什麼意思,即不知如何去做隻是努力繼續提升對身體的操控,以達有時之緣妙吧!老夫不得不說還算有些意思,但這結果仍舊是虛無縹緲,仍舊是要靠那不知的運道。”
陳洛卻一言不發,隻緊緊盯著朱小鳳看,似是看她最後的想法。朱小鳳此時心神都在思索,也並沒有對陳洛刺眼的逼人眼神有所反應。朱小鳳心中其實是認可韓叔剛才那番話的,她也覺得其實陳洛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方法,但不知怎的,朱小鳳老是覺得陳洛有遠非常人的卓見和天資,於是思前想後之下,便裝作一副領會到陳洛意思的樣子,肯定道:“我明白你的深意了,但我並不知這與你來尋我有什麼關聯。”
陳洛暗罵一聲:鬼才知道有什麼關聯。麵上卻裝作大有深意的樣子,道:“我這想法,也是簡單,需要一個跟我相近年歲的功力也相當的人陪同練習,有更大機會突破。”
韓叔聽著,罵道:“你到底說了個什麼,怎麼的連小姐都能理會,老夫反而不能?你這小賊還想接近小姐,誰知你是否懷有不軌之意!老夫萬萬不能同意,望小姐三思。”
朱小鳳初聽之下,也是頗為驚詫,暗罵一聲大膽賊子,但實是因為這凝精階段太過撓她心中瘙癢,所以表現得不僅沒有往日的風風火火,反而有些柔弱的樣子,直叫人心中大起憐意,隻願她依偎過來,自己好生安慰。
朱小鳳麵色微變之下,終還是道:“韓叔,這凝精之階小鳳一定要達到,實是我近些年來最大的夙願,所以無論如何有一絲可能,我也想去做。”
說罷便堅定地看著韓叔,韓叔無語道:“可這毛頭小子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東西,到底也沒說怎麼個方法,隻空口白話道可以提高可能,這怎生可信啊?”但看朱小鳳神色不變,也隻好妥協道:“老夫也深知小姐苦惱,隻怪老夫突破之後仍舊沒有辦法指點小姐一二,那也便隻好死馬作活馬醫了,但這小賊必須到這兒來,不許叫小姐過去,否則小姐不在老夫眼裏看著,實是不放心你這小賊不起歹意。”
說完,韓叔長歎一聲道:“但願有用吧,可若是老爺回來之後,並不同意陳洛小兒在這兒稍呆,甚至還要追究老夫一個僭越之罪,老夫也希望小姐能夠明言。”竟不更待,韓叔便隱去了自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