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這日子真得是過得很不富裕,聽說你還得供你弟妹上學。不如我和你做筆買賣如何?”
“開什麼玩笑?做買賣,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和你有什麼可做的。如果是來耍笑人的,我看你還是來錯了地方。”拉弟將切好的土豆絲倒進盛有熱水的鍋裏,氽了一下。拌了香油、辣椒、蔥絲、蒜末、鹽、醋、生抽,就著早上買的饅頭,坐在床沿吃了起來。
付長城四下瞅瞅,連把椅子都沒有,於是也隻好在她身旁的床的另一角坐了下來。
“我還真不是耍笑人,我也還真沒那功夫,你也知道你那個親媽……”
“她和我沒關係,她不是我媽,我媽叫趙梅花。”拉弟打斷了付長城的話,狠狠地嚼著饅頭。
“……”,“是那個女人和我爸,非讓咱們倆個結婚。其實,說實話”
付長城扭頭瞅瞅拉弟,“雖然你呢雖然長得不醜,但還真不是我的菜。可是反正我也沒女朋友,兩口子說到底不就是湊和麼,咱們湊和湊和也還說得下去。”
拉弟回頭給了付長城一記白眼。腮幫被饅頭撐得鼓鼓的。
付長城心裏不由得暗惱,從青春期伊始,哪個女孩子見了他不是暗送秋波,情意綿綿,何曾受到女孩白眼過。
“你看我,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倘,那擱在人堆裏絕對是翩翩佳公子。配你還不綽綽有餘?再說你不是被你男朋友甩了嗎。你說我都大人大量,不計較你的過去……”
拉弟頓時火冒三丈,將碗筷往紙箱上一扔,冷冷笑道:“你既然說自己一表人才、風流倜倘,我配不上你。那你去找能配得上你的不就成了,幹嘛非要找我,怎麼難道這世上沒女人了麼?”
“你以為我真得看上你了嗎?要不是你那個親媽,她說隻有我和你結了婚,才會把她持有的股份交給我……”
“原來你想和我結婚,是想要那個女人在公司的股份呀。這世上的人總在說什麼拜金女,原來男人拜起金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陳錢是,眼前的付長城也是。
“什麼拜金?陳拉弟,請注意你的措辭。那個女人當年開公司的啟動資金是我爸拿我們家房子作抵押從銀行貸的款。可是她卻說,如果我不和你結婚,她死以後,她持有的股份會全部捐贈給國家。我隻不過是要拿回我應得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不稀罕。”
陳拉弟,你知道公司現在淨資產是多少嗎?你知道那公司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那意味著你再也不用每天辛辛苦苦打工,再也不用為你弟弟妹妹的學費發愁。意味著你可以擁有別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你別跟我說你不心動。反正也不過是一年時間而已。那個女人說了,一年後隨便我們是過也好,離也好。用一年的婚姻換取別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財富。陳拉弟,如果你不是傻子的話,你就應該知道這筆買賣,對你,對我來說,都是穩賺不賠。”
一年的婚姻,百分之十的股份。多麼荒唐,多麼可笑,多麼滑稽。那個女人,在她出生起,就將她拋棄,這些年不聞不問,而今快要死了,又來認她,又想以這樣的方式,把她拴在身邊。居然要讓她嫁給她的繼子,全不顧她的終身幸福。
“剛剛是誰說亂倫的事不會做的?怎麼才一會你就忘了?你這記性還真是差。”
“亂倫?嗬---,我們又不是親姐弟,現在也不是舊社會。不會有人把咱們浸豬籠的。再說咱們的關係,我家不說,你家不說,外人又怎麼會知道?其實,就算真得被人說長道短又怎樣,我這個人從小最喜歡標新立異,與眾不同。越是出格的事,我幹得越是來勁。現在想想,咱們倆個如果真成夫妻了,那還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