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令兵頓了頓:“屬下,屬下也知道得不多。聽說是夜襲。陶賊欲蓋彌彰,拖延時日。李將軍發現端倪後,連夜帶領精兵強將,夜襲成州總督府,打了陶賊一個措手不及。”
他變口倒是快,一口一個陶賊。如果陶雨當麵,聽到這些當兵的如此稱呼其兄,也不知作何感想。
陶子謙竟會叛變,這實在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吳明顧不得詢問李源破敵的經過了,連忙道:“知道國舅叛變的原因麼?”
他仍稱陶子謙為國舅,不過以他的身份,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眼見傳令兵一臉為難,吳明恍然。這傳令兵是得到邸報才來向自己彙報的。上麵的內容,多半語焉不詳,而陶雨被此事氣得不輕,斷不會向自己通報詳細經過的。他隻得揮了揮手:“下去吧。”
那傳令兵行了個禮,緩緩退了出去,等他退出營帳後。楊易才吳明仍是若有所思,不由道:“陶子謙會叛變,屬下或略微能猜測一二。”
以陶雨現在的勢力,說整個南漢朝廷在她掌握中也不為過。而陶子謙和陶雨是親兄妹,兩人的感情也是極好,隻要陶雨不倒,陶子謙的榮華富貴就不會斷絕。所以吳明想破腦袋,也找不出陶子謙背叛的動機。聽楊易這麼說,他連忙道:“哦,你說說。”
“大人,你還記得李將軍此次南下,為的是什麼?”
“紅豐商會販馬一案。”
“你的意思是說,陶子謙背叛,跟這個有關?”
吳明也是心思玲瓏之輩,楊~易話音一落,他馬上就反應過來。
“正是。”
楊易已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帥才,侃侃而談:“成豐是陶子謙地盤,而他的貪心也出了名的。其實屬下早就懷疑,紅豐商會販馬一事,跟陶子謙有關。”
吳明皺了皺眉:“就算這事跟陶子謙有關,也不能成為他叛變的理由。”
楊易搖了搖頭:“販馬之事固然是小,但若涉及糧草呢?”不等吳明詢問,他繼續道:“我早就聽聞,紅豐商會除馬匹外,還涉及糧食等禁用物質。”
原來是這樣,吳明心頭一震,頓時明白過來。成州產馬,也是南漢朝廷的物質集散地,若陶子謙真敢伸手,以他的性格,怕不吃個爽透才開心。也許他的初衷,是先挪用一下這些糧草,等賺到錢後再補窟窿。但他萬萬沒料到,紅豐商會竟是李鐵布置的棋子,等想收手時,怕早就虧了個血本無歸,這才鋌而走險吧。
想到這裏,吳明冷汗涔涔而下。紅豐商會,是好幾年前就在成州建立起來的,也就是說,李鐵早在幾年前,就在謀劃此事。這家夥果然老而彌堅,如果此事真成,南漢勞師遠征,糧草接濟不上,肯定隻得撤退。他到時候銜尾疾追,搞不好就是個大敗之局。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這個謀劃,終究栽在李源手裏了。也許,他在對付李源的時候,也沒料到,大難不死的李源,會將他翻盤的關鍵破壞殆盡。都說一飲一啄,皆有前定。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了。
他喃喃道:“如此一來,李鐵黔驢技窮,離決戰的日子不遠了。”
楊易也點了點頭:“是呀,京都終究是個孤城,困守下不是良方,他們肯定會伺機突圍。”
吳明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這隻是一個原因,太後吃了這麼大虧,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話落音,就聽外麵有人高聲道:“報!”
吳明沉聲道:“進來。”
剛才那傳令兵去而複返,跑得大汗淋漓,他也顧不得擦。他喘籲籲的道:“太師,太後親擊聚將鼓,令你調集大軍,即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