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有四人,除去小江,另三人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是平時,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和於濤鬥個旗鼓相當,甚至壓他一籌,可現在的於濤卻大為反常,他似不知疼痛,力量卻大得出奇。血慢慢的浸濕了他全身,讓他看起來就像個血人,可他卻毫無所覺,隻是翻著眼白,打量著幾人。
“滴答,滴答!”
幾人無聲對峙,大殿裏一片寂靜,連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辨。血是從於濤和簡飛揚身上滴下來的,於濤傷在背部,簡飛揚則是在膝蓋。剛在雖然架住了於濤那一刀,但力量甚大,連地麵的石磚都不能幸免,簡飛揚膝蓋也磨破了。
“滴答,滴答……”
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的,到了後來,幾乎響成一條直線。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血?沙揚飛大為疑惑,雙目在簡飛揚和於濤間掃來掃去,視線最後停在了遠處,她驚訝得張大了嘴,幾乎喊出來。
中間的石棺不知在何時,已浸出血跡,把棺身下半部都染紅了。無數殷紅的血從棺身裏冒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到石磚上,彙集成老大一灘,這些血跡到了地麵,像是活過來一般,蠕蟲一般爬動著,向周圍刺目的血印靠攏,一沾到那些血印,就“哧”的一聲冒出氣泡,像遇到滾燙的烙鐵一般,極速的被蒸幹,那些血印一沾到鮮血,更加鮮亮起來,一閃一閃的,透著一股子詭異。
“那是,那是怎麼回事?”沙揚飛指著棺身,顫顫的問道。
歐降麵色大變,呼道:“糟糕,人屍要複活了。”
簡飛揚本在和於濤對峙,忍不住瞟了一眼,怔了怔道:“人屍又是什麼?”
兩人間的對話打破了靜寂,抑或是於濤對幾人的旁若無人表示憤怒。他怒吼一聲,一個箭步衝上,手中的的桃神刀幾乎變成一根燃燒的火炬,朝簡飛揚當頭劈落。
就這麼分了分神,先手已失,簡飛揚隻來得及把刀架在胸前,桃神刀已攜雷霆萬鈞之勢,正中他刀身上。於濤現在力大無窮,這一刀加上前衝之勢,更是莫可抵禦。一陣震耳的刺鳴在大殿中回蕩,簡飛揚被刀上的大力推動著,身不由己的朝後直退,最後“砰”的一聲,撞在了大殿正中的石棺上,這才停了下來。
正中的石棺長近十米,也被震得一陣顫動,從石棺內部,傳出低沉的“嗚嗚”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馬上活過來。桃神刀便如一根燃燒著的鐵棍,棍尖幾乎要點中簡飛揚胸口,就是沒夠到,簡飛揚在最後的一刻選擇把戰刀偏側過來,雙手握刀,擋住了這要命一擊。可奇怪的是,盡管桃神刀上起來烈火熊熊,從上麵傳來的不是熱意,而是一股刺骨的陰寒。
於濤低沉的吼叫著,持刀的手也在不住顫抖,血不斷地從肩頭的傷口湧出來。簡飛揚的大腦更是一片空白,隻能背靠在石棺上,本能的喘息著。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這時石棺上浸出的血跡越來越多,地上也被鮮血塗滿。一向不怎麼說話的歐降也麵色大變,喝道:“簡將軍,快離開石棺。”
簡飛揚卻動不了。他麵頰上的肌肉繃緊,牙齒緊緊地咬合在一起,努力要抽回長刀。可是長刀卻若磐石,根本無法移動分毫,它被桃神刀緊緊地壓製著,刀柄攥在於濤的一隻手中,不能進也不能退。簡飛揚麵色大變,於濤的力量大得出奇,他就算雙手也不能勝之,正欲再加把勁,這時於濤卻緩緩抬起頭來,空洞的眼白對向了他。
“你,你們,都該死,全部都該死。”他似乎還笑了笑,隻是聲音低沉,完全不似人聲:“都該獻祭……”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麵部肌肉抖得厲害,似乎在笑,還咧開了嘴,隻是卻發出空洞的“嗚嗚”聲,像是要撲上去撕咬獵物的野獸。從於濤手上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大,壓得簡飛揚的身體一點點的朝石棺倒去。刀上上傳來的力量大得驚人,於濤的身體半傾著,慢慢的壓了下去,臉上更掛著猙獰的笑意。
“快離開啊,快離開,把刀放開,別和他拚了。”
歐降的聲音,已明顯帶著點哭腔。他一向老神在在,似乎天塌下來都無關緊要,此時卻如此失態,那肯定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