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雲霓倒是急智,怪不得生了這麼聰慧的一個女兒。吳明也來了興趣:“後來呢,嶽母怎麼逃脫追殺的?”
“是蒼鬆亭的道韻大師剛好路過,把母親救了下來。”
吳明訝道:“道韻?!”以道韻九段的身手,要救下孫雲霓自然不難。這世界可真小,竟然會是他。他定了定神,繼續追問:“既然如此,嶽母怎麼會和你們兄妹走失的?”
何藝又歎了口氣:“義父救下我和兄長後,怕惹麻煩,就連夜搬家了。而母親在追殺中受了風寒,一病不起。這事本就機密,一拖再拖,時日一長,想打聽也就無從著手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他義父是個光棍,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何藝兄妹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子弟,和親人失散,他雖不知就裏,但定能猜到其中有些麻煩。其次,連夜搬家,他可能也有些私心。畢竟養兒防老,有了這對兄妹,後半生才有依靠。隻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自己也沒想到,為了這對兄妹,會操勞過度而死。臨死之時,何藝兄妹年齡尚小,不能自立,不得以之下,他才不得已說出真相。人生世事變幻,殊為可歎。
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吳明不由長吐一口氣。良久才道:“那麼,何總督是如何察覺那些黑衣人和你叔父有關的?”
“道韻大師武功甚高,那黑衣人頭領久戰之下,終於在拳腳上露出馬腳,正是我們何家的破沙拳。會這拳法的,也就父親和叔父。如此一來,他們的身份,已是清清楚楚。”
的確,以道韻的身手,天下間能和他抗衡的,確實不多。他叔父就算天賦再高,但絕不可能是個宗師,甚至連九段都可能沒到。和道韻交手,怎麼能不全力以赴?露出馬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何嘯天的脾氣,吳明偶有所聞,知其暴烈無比。出了這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吳明道:“後來呢,何總督怎麼處理這事的?”
何藝道:“事情暴露後,叔父頗有悔意,肉袒負荊,親自上門向父親謝罪,並保證沒傷過我們兄妹。但父親那裏肯信,大怒之下,把叔父一族屠了個精光。全家幾十口人,就堂兄何誌帶著新婚妻子回家省親,才僥幸得脫。”
吳明暗自咋舌,這便宜嶽父可真夠狠的。不過這也難怪,他老來得子,又是龍鳳胎,肯定寶貝得緊。那知道被搞得生死不知,能保持冷靜那才怪了。
權利二字,確實害人不淺。見何藝一臉悵然,他忍不住安慰道:“別傷心了,你叔父一家,不是還有個何誌在世嗎,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藥水,驚叫道:“哎呀,隻顧說話,水都冷了。我去給你換點熱水。”
水一旦涼了,藥效就打了折扣。吳明把何藝右腳小心的擱在旁邊凳子上,輕聲道:“你先等等。”說完,端起藥水,就朝外麵走去。走到門口時,他轉過頭,盯著妻子道:“對了,你叔父叫什麼名字?”
何藝仍在想著心事,聞言抬起頭,順口答道:“他和家父就一字之差,叫何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