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勃然大怒道：“甚麼！他們竟敢私離駐地，你這個護衛統領是怎麼當的！罷了，我也不問你那幾人的去向，我隻當麵問卜魯渾。現在我限你半個時辰之內把他們給我揪回來，過時不至，連你一塊問罪！”
一旁的張天綱等幾人有些聽傻了，沒想到準駙馬處理事情如此殺伐果決，誰的麵子都不給，六王爺和他比起來怕也要甘拜下風。
隻見平日裏威風八麵的謝上人喏喏連聲，大氣不敢出地急急向廳外奔去。
張天綱皺眉道：“那卜魯渾好不曉事，身在敵國還如此不謹慎，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卻把五王爺的臉麵往哪裏擱？”
他見趙洵雖然隻尋謝懷遠說話，一字不提副使的失職，但是言辭裏那種怪責的意味不免令人感同身受，出於維護同僚的想法才把五王爺搬了出來，意思是卜魯渾大有來頭，一個副使還真是約束不住。
趙洵冷笑道：“若是被此人耽擱了議和大事，五王爺那裏都交待不過去！各位大人且看罷，這次回去之後，怕是要有一些人頭落地了！”
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誰都不肯再多說一句了。
不到一刻鍾，謝懷遠帶著護衛們回來了，而卜魯渾三人也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每個人身後還緊緊跟住一名護衛，一副插翅難飛的模樣。好在謝懷遠給他們留了臉麵，身上都穿著齊整的衣服，讓人看不出被堵被窩的狼狽相，隻是難掩麵上一股醺醺酒意。
卜魯渾以前在趙王府上見過汪天賜，剛才也聽謝上人說起他與郡主同返，故此一進大廳就服了軟：
“表姑爺！……表姑爺饒命啊，上回在六王府上，小的還跟您碰過一杯酒的！”他是被謝懷遠的迅猛動作給嚇住了，還以為抓回來就要砍頭的，登時趴在地上叫喊起來，另外兩人更是抖作了一團。
趙洵聽他稱呼得怪異，皺眉道：“你是誰？”
卜魯渾忙不迭地道：“小的常年在五王爺府上伺候，老子娘是烏林答家出來的五王側妃姨表親，論起來該當叫您表姑爺的！”
趙洵停頓有頃，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道：“既是如此，那也不是外人。起來說話吧！”
卜魯渾如蒙大赦，趕緊磕個頭起身伺立一旁，那架勢宛若回到了五王府中。
趙洵瞪了他一眼，哼一聲道：“不長進的東西！”
卜魯渾心花怒放，一聽就知道表姑爺這是跟自己人說話的口氣，連聲道：“是，是！給表姑爺添亂，小的實在該死！”
廳裏其他人自也察覺出了趙洵此時的態度變化，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人家這是關起門來處理家事，他們這些外人無從置喙，就連跟卜魯渾出外鬼混的另外兩人都沒事人一樣縮到角落裏去了。
趙洵沉吟道：“你在外頭胡鬧，有沒有什麼人特意跟你接觸過？”
卜魯渾明白他的意思，信誓旦旦地道：“表姑爺放心，小的渾歸渾，這點分際還是懂把握的，在外頭把這張嘴管得緊緊的，再沒什麼可疑人物想從我這兒套話！”
謝懷遠插話道：“卜大人，我與你相見之時，那裏似是還有一位年輕公子跟你很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