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趙洵離開了元哥,不緊不慢地走到還在向元哥張望的蒙古公子麵前,冷冷地道:
“你在蒙古蠻夷之地,不知禮數不通教化,我也懶得去管,不過到了中原還敢如此,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褲子打屁股?”
趙洵前麵說的雖然凶狠,最後一句卻像是長輩教訓小孩兒一般,讓大堂裏不少人都笑出聲來,但這些話聽在那夥蒙古人耳朵裏,卻全然不是這個味兒了,感覺是一種極大的侮辱。有一人怒火上衝,叫罵著抽刀合身撲前,當頭一刀向趙洵劈砍過去。
趙洵負手而立,見那鋼刀勢頭猛惡,一股疾風直撲麵門而來,在鋼刀力道使到最大時,他飛快出手從那人腰間抓起刀鞘上揚,與鋼刀兩兩交擊在一處。
錚的一聲鳴響,蒙古人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大力從鋼刀上直傳到胸口,身體哪裏還把持得住,登登登向後連退數步,全靠身後兩名同伴搶前接住,這才不至於當場跌跤。
兩人硬碰硬的交過這一手,趙洵雖是穩占上風,使出的招數卻是簡簡單單沒什麼花哨,就像是憑著力氣大過對方才勝出一籌。那蒙古公子看在眼裏,當即大為放心,笑吟吟地起身說道:
“你年紀不大口氣倒大,想必是乏人教養才致如此。”在趙洵的衣服上看了一眼,又道:“卻不知你衣衫的後襟是在哪裏失落了?莫非剛剛被人打過一頓屁股麼?哈哈!”
坐在遠處的元哥聞言羞紅了臉,輕呼一聲急忙低下頭去。蒙古公子見狀更是得意,輕搖手中一柄折扇,盡情賣弄那瀟灑之態。
趙洵不怒反笑道:
“好個尖牙利齒的小鬼!漢話就被你學了個十成十,卻正所謂‘沐猴而冠’,蠻夷之輩雖也學人用衣冠蔽體,竊喜己有而恥笑他人之無,恰不知衣冠履製也合乎聖賢禮法之道,非是可以輕言妄議之事。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終究隻是猴子罷了!”
蒙古公子臉色鐵青,啪的一聲收起折扇,冷笑道:
“我本來還想給你留上幾分顏麵,既然你如此不知趣,就不要怪我下手沒有輕重了!”
他被趙洵一番話說得羞怒交迸,心中已是動了殺機,一出手就使上了師門絕學。口中低叱一聲“喇”字,鋼扇中運足內力向趙洵胸口點去,準擬一擊便將趙洵打得骨裂吐血而亡。
趙洵輕咦一聲,識出那鋼扇來勢中竟然隱含風雷之意,遠非一般中原武技可比。他心念轉動之間不由悚然一驚,手上卻沒有慢了分毫,出掌迎上鋼扇,以洪七公所授之剛柔並濟要決,兼之輔以九陽真功,將那鋼扇牢牢抵在掌心,扇柄隻往前遞了半尺便再也無法寸進。
他以柔勁吃住蒙古公子的力道,再以自身剛勁與之相合,兩股內力到處,那鋼扇的扇骨真個銷魂,竟爾啪的一聲從中斷為兩截!
這其實已經是趙洵手下留情了,隻將這股力道反彈到扇骨即止,否則若是被他反擊到蒙古公子身上,那才叫作現世報應,倍而爽之。
不過這次較量與方才蒙古大漢的大砍大殺相比,就顯得沉悶許多,似乎隻是場中兩個人手掌和扇子一沾即走,然後扇子就自己斷掉了。大堂裏眾人麵麵相覷,看不出個究竟來,就連那蒙古公子自己也兀自沒明白過來。如何還沒覺出趙洵力大力小,自己的鋼扇就莫名其妙地斷裂了?不由手持半截斷扇怔在當地,心中不住轉著一個“妖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