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等待之時,忽見在那數千名騎兵之前,卻有一人單人獨騎奔馳在最前麵,紅色馬身,灰色皮袍。哲別眼尖,已看清那人麵目,叫道:“是郭靖!”察合台道:“原來卻是郭靖引來了這些兵馬!莫非他想謀害父汗不成?”
鐵木真猛然想起華箏之言,這才相信華箏並非故意說謊,果然是有人要不利於自己,急忙叫道:“快引郭靖入陣,我有話要問他!”
郭靖馬快,雖比桑昆的騎兵晚到一步,疾馳之下,已經把騎兵拋開了一段距離,當下便由哲別和博爾術馳出陣外,連發了十數箭阻住衝在最前的追兵,引著郭靖進入陣中。
郭靖翻身拜倒在鐵木真馬前,仰麵道:“大汗,前麵去不得,快回轉去!”
鐵木真慍道:“有這許多追兵堵在路上,我還回得去麼?你且起來說話,到底出了何事?”
郭靖把前晚在桑昆營外的所見所聞複述一遍,跟著又指向身後敵兵道:“大汗,這些人就是桑昆部下,我在路上還遇到了另外三批伏兵,現在我們的退路已經被截斷了!”
這時眾人已看清那些騎兵打的果然便是王罕旗號。術赤叱道:“既然退路已被截斷,你還讓父汗回轉,究竟是何居心!”轉向鐵木真道:“父汗,唯今之計,隻有盡快甩開身後追兵向前突圍,若被敵人形成合圍之勢,隻有長翅膀的雄鷹才可以逃得了!”
鐵木真打量陣外情勢,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了,義弟劄木合果然與桑昆設下圈套要取自己性命。以前鐵木真曾經離棄過劄木合一次,所以如今反遭劄木合離棄,倒也並不如何傷心絕望,隻是聽術赤說得幼稚,怒道:“兩百匹馬跑得過幾千匹馬麼?要是可以跑的話,我……”
剛才鐵木真一發現情況不妙,早就猜出敵人定是在前方也設下了埋伏,之所以還沒有立即發動,不過是等著他們往口袋裏鑽得更深一些罷了,故此他當機立斷,命眾人抓緊時間在平原上結下陣營以抵禦騎兵的衝鋒。沒想到術赤如此不爭氣,連這個關節都沒有瞧出來。
鐵木真策馬來到陣前,一眼望去,敵兵如潮水般湧來,踏踏的馬蹄聲就像是傳自天上的春雷,大地顫動不已。鐵木真的部下極為勇悍,麵對眾多敵兵絲毫不露懼色,一輪輪弓箭招呼出去,草原上登時人呼馬嘶,在車馬陣前十幾丈處跌翻了數百騎!
敵軍將官急忙約束部眾,將車馬陣團團圍住,等候援兵到來。過得約摸擠兩桶牛乳時分,隻見東南西北四方,王罕部下一隊隊騎兵如烏雲般彙聚至此,黃旗下一人乘著一匹高頭大馬,正是王罕的兒子桑昆。鐵木真知道萬難突出重圍,目下隻有權用緩兵之計,高聲叫道:“請桑昆義弟過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