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馬肥草長(1 / 2)

根據書中記載,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南宋慶元二年,金主得悉漠北王罕、鐵木真等部強盛,生怕成為北方之患,於是派了三王完顏洪熙、六王完顏洪烈前去冊封鐵木真為“大金國北強招討使”,子孫世襲。

在那次的出使當中,完顏洪烈雖與鐵木真相處時間不長,卻已覺出鐵木真的厲害,非蒙古其他人所及,若被此人成了氣候,日後定是金國的頭號強敵。自蒙古歸來之後,完顏洪烈就開始熟思除掉鐵木真的計劃,雖然他遠在中都,卻仍然通過派在蒙古的耳目密切關注著蒙古諸部的一舉一動。

這兩年,為了鐵木真改變祖法、分配財物以歸戰士私有並勸誘劄木合的部屬歸附於己等事,惹得包括義父王罕、義兄劄木合在內的蒙古各部落人人側目,均與鐵木真部落暗生嫌隙,王罕之子桑昆就更不必說,向來都把鐵木真看成仇人一般。完顏洪烈得報大喜,知道殺鐵木真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買下大批禮物,預備再次前往蒙古行事。

趙洵在趙王府裏住了幾日,深居簡出,真的是依著完顏洪烈的囑咐,一步也不邁出王府大門。完顏洪烈雖然為了赴蒙古之事忙碌,每日還專門抽出時間陪他閑談一會,並把楊康也叫在身邊。

與這父子二人相處之時,趙洵就收起了平日那種言笑不禁的態度,表現得洵洵爾雅、溫潤如玉,用優雅的談吐和淵博的學識完美地展示出了宋朝士大夫階層的精神麵貌。簡單來說,大尾巴狼什麼樣兒他就什麼樣兒。

完顏洪烈一見之下更是心折,連連誇他“非世家子弟不能為此也!”

楊康平日自負聰明機警,見識不凡,前者雖然在沔州吃了趙柬一個癟,但最後仍在眾目睽睽之下順利從敵國腹地逃歸,試問這一份機智膽識又有誰能比得上?然而他再怎樣目無餘子,在趙洵麵前卻感覺抖不出來什麼機靈勁兒。

楊康時不時的在談話中試探趙洵,或是不著痕跡地冷嘲熱諷幾句,或是刻意為之地鄙薄輕視一二,而趙洵總是寬容豁達,溫顏以對,言辭中透著一種洞悉世情之後的返璞歸真之態,再加上他多年修習『九陽真經』,體內一股陽和正氣時刻流動不休,一旦他正經下來,外貌氣質儼然、宏然,恢恢廣廣、昭昭蕩蕩,惡詞於我何加焉?這正應了真經裏的一段話:“彼之力方礙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裏。”

時間一長,楊康突然發覺,在這個人麵前不管是講俏皮話兒也好,鬥心眼兒也好,似乎都隻能顯得自己尖酸小氣,未免落了下乘。

決定一個人的素質因素,拋開出身地位不談,母親的影響是至關重要的。楊康之母包惜弱隻是紅梅村私塾中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識得幾個字而已,對兒子的教誨又能高明到哪去了?從書中楊康後麵的表現來看,隻能送他三個字“沒家教”。

楊康自慚之餘,嘴上不說,心裏開始對趙洵隱隱有些佩服。

又過得幾日,完顏洪烈安排妥當,帶領趙王府數十人駕馬乘車,從中都啟程向蒙古進發,趙洵與無色、方證、霏紓等人都跟隨前往。

在這一行人當中,除了完顏洪烈從江湖上招募來的“黃河四鬼”那幾個廢材之外,最讓趙洵關注的當然非梅超風莫屬了。出發時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卻沒有在完顏洪烈的隨員裏看到她,不知躲在了何處。

當天出了居庸關,晚間在野地裏歇宿時,趙洵無意間一回頭,遠遠隻見從隊伍最末尾的一輛破舊馬車上,下來一名長發黑衣女子,年紀大約三十餘歲,臉白如紙,兩隻眼睛緊緊閉住,上麵各有一道創痕,顯是被人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