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信陽趙柬(1 / 2)

那人微微一笑並不多言,向趙與願深深看了一眼,轉身就要離去。

趙與願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家裏有不少騙吃騙喝的人都是他這副故作高深的模樣,不過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叫住他再說。

“哎,那個……那個誰!先請留步。”

在燕王府裏來往的侯爵、公爺實在是太多了,就是失勢的王爺也是一抓一大把,雖然聽拳棒教頭說過一次,趙與願還是沒能記住這人的封號。

拳棒教頭在旁低聲解釋道:

“此人是河南信陽人,叫作趙柬,字柬之,剛來府中不久,多不受人待見。小王爺讓他去吧,不過是妄人一個,您休息一下咱們接著練。”

這時就聽那個趙柬遠遠接口道:

“氣息未調,經絡不順,練得再多,又有何用?”聲音清晰而綿長,直達人耳邊。

趙與願忽然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

剛才那人指摘他的武功之時還隔著老遠,卻就像是貼著耳朵說話一樣,此刻又顯示出了極強的聽力,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千裏傳音麼,武俠裏麵見得多了!

趙與願又驚又喜,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代遇到真正的內功高手!

看一眼拳棒教頭,隻見他還一臉的無知無畏,又要張嘴喝斥,趙與願趕緊擺手製止了他,搶前幾步,矜持地雙手插腰,朗聲說道:

“趙柬休走!方才你既出言辱我武功,我又怎能與你善罷幹休?殺人不過頭點地,隻是難咽這口氣,如今且讓在下的師傅領教你幾招!”

說完退到拳棒教頭身邊,伸手將他往場中一讓。

拳棒教頭聽了登時哭笑不得。

趙柬身形一頓,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道:

“在下昔年也曾在江湖上闖蕩,卻從未聽到如閣下這般的場麵話,今日倒是受教了。”

趙柬不自稱“下官”,卻也以江湖口吻對答。

趙與願笑道:“單隻說得漂亮又有何用?若是光說不練,那就成了跑幫賣解的嘴把式了!”

趙柬一愣,臉上微有怒意,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好一個‘光說不練的嘴把式’,此話皮裏陽秋,罵盡天下欺世盜名之輩。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請進招吧!”

最後一句卻是對著拳棒教頭所說。

拳棒教頭看了看趙與願的臉色,畢竟多年沒與人過招較量,心下有些發虛。事到臨頭也躲不過去,一咬牙間收了收肚子上的衣帶,縱身便向趙柬撲去。

趙與願睜大眼睛看著這二人爭鬥。

雖然他心中早已有數,但還是沒料到雙方才是一照麵的功夫,隻見趙柬微微側身閃過對方的勢頭,左手在拳棒教頭肩膀上輕輕一擊,隨即伸手拉住了他。

趙與願依稀瞧出趙柬使的是太祖長拳中的半招“左穿雲手”,身法架勢與拳棒教頭所授並無二致,隻是掌法端凝而厚重,出手的味道又大不相同了。

不知那拳棒教頭吃了什麼虧,站住身子臉上肌肉抖動,神色極是難看。

趙柬鬆脫了他手,拱拱手道:

“公爺,得罪了。百年前趙樸公爺戰死於邊陲,天下人聞之莫不景仰,卻實是未及將內功心法傳於子孫,須怪不得公爺。”

拳棒教頭跺跺腳,轉身便往園門口奔去。

趙與願忙在他身後叫道:

“七叔不可走遠!我父王還待與七叔一敘,早上特意囑咐過的。”

其實老燕王哪裏有閑心搭理這種落魄公爺,倒是趙與願怕拳棒教頭臉上下不來,這才假造一謊。不過既然這樣說了,過會還得再去囑咐老燕王一聲。

拳棒教頭聽了,遠遠抬手示意,這才慢慢去了。

趙柬又盯著趙與願上下打量一番,麵露欣賞之色,嘴裏卻回複了先前那種落寞的口吻,緩緩說道:

“小王爺精明練達,若是下官不知,還真要以為小王爺是久走江湖之人,如今看來乃是天授。適才下官言語得罪,還望小王爺莫怪。”說罷深施一禮。

趙與願笑道:“我也想出去曆練一番,卻哪有八九歲的小孩子就出去闖蕩江湖的?將來若是有機會,你倒不妨帶我走上一遭。”

趙柬不答,臉上落寞之色更濃,半晌方道:“江湖麼?我是不會再涉足了。”

趙與願好奇心起,問道:“那又為何?以前你在江湖上被人美美地揍過一頓麼?”

趙柬呆了一呆,苦笑道:“小王爺說話都是如此直白麼?……不過你猜得不錯,正是為此。”

趙與願好心勸道:“比武鬥勇有輸有贏,前次輸了,我們回去練好了再重來打過,又何必灰心?你現今內功如此強了,未必便打不贏那個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