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
隨著一聲叫喊,林安安的身體被人用力一推,腳一時沒站穩,她摔倒了在雪地裏。
林安安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人。是路蘭。
“林安安,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罵他!你哭給誰看啊!”路蘭眼裏充滿了對林安安的嫌惡,林安安那張哭泣的臉讓她心生怒火。
路蘭將墓碑前的君子蘭狠狠摔到林安安身前,“帶著你的花,滾!阿默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路蘭,請你不要這樣…他生前最喜歡的是君子蘭…”
路蘭痛心地望著林安安說:“林安安!我真後悔當初沒把他從你手中搶回來!他待你那麼好,好到讓人無法想像,你卻對他如此殘忍!林安安你的心好狠啊!”
林安安無話可說,因為她確實對蘇默很殘忍,可是如果這一切可以重來的話,她寧願死去的人是她,而不是蘇默。
12月20號,對林安安來說,是一個永遠不能忘懷的時間。因為它是蘇默的忌日。
每當她想念蘇默的時候,總會站在當年蘇默出事的地點。
就像現在,她靜靜地站在人行道旁,望著人們陸續走過斑馬線,綠燈變紅燈後,又望著車輛穿梭如線。
這裏,是蘇默死去的地方。在斑馬線的中央,他躺在血泊裏,拚盡最後一口氣對她說:“林安安,把我忘了。”
那句話成了一把刀每時每刻刺著她的心髒,她的心每時每刻都在痛。
她像個傻瓜一樣,默默地流淚,默默地站著,不顧經過她身邊的人們怪異的目光。
“安安,我就知道你…”趕到林安安身邊的女孩見到林安安臉上的眼淚後,到嘴的話說不出來了。
每當這一天,她有再多的安慰對林安安來說都不管用,她能做的事就是陪在林安安的身邊。
“畫兒,我好後悔……”壓抑了許久,林安安終於哭出聲來,“我真的後悔了,我後悔向我媽妥協,後悔對阿默說出了分手,後悔對他說了那麼殘忍的話……”
楊畫兒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柔和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後悔,知道你很難受,都哭出來吧…”
在失去蘇默的日子裏,楊畫兒都看在眼裏,林安安的痛苦比誰都多出一百倍。
在林安安難過痛苦的時候,她都會陪在林安安身邊,陪她去酒吧買醉。
酒吧裏,霓紅燈四射,人山人海,燈霧彌漫,高歌勁曲。
林安安一杯接著一杯喝,吧台上已經擺著三瓶空酒瓶了,她的酒量一向很好,沒喝完四瓶,她是不會醉的。
“安安,別喝了。”楊畫兒一把搶過林安安手中的酒杯。這次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不能再看安安這樣痛不欲生地活著。
“畫兒你幹什麼,給我。”
楊畫兒一把放下酒杯,氣喊:“林安安,你還要樣子到什麼時候?兩年的時間還不夠你走出來還不夠你忘記蘇默嗎?!”
“不夠!”她搖頭大喊,“這輩子不夠!下輩子也不夠!”
楊畫兒抓著她的雙肩,使勁搖,“林安安你別傻了!求求你趕緊清醒過來吧!蘇默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他答應過我就算他死了也會陪在我身邊的!”她哭喊,樣子有些瘋狂,“他沒有不在這個世界!他就在我身邊!”
啪!
楊畫兒萬分痛心地掌了林安安一巴掌。
“如果蘇默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一定死不瞑目。”
“畫兒,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楊畫兒歎息,她要是知道怎麼辦,安安就不會這麼痛苦兩年了。
林安安從酒吧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回到家裏是十點。
兩年前,她就改變了晚上十點鍾關燈睡覺的習慣,常常太陽曬到屁股才起來,常常很晚歸家。
若蘇默還在的話,她一定會是個聽媽媽的話的乖巧女兒,她會聽蘇默的話,不會改變以前早歸的習慣。
可是,是媽媽打破了這一切。所以,進屋的那一瞬間,見到了媽媽也隻是像個陌生人一樣輕瞄一下,便上樓。
“林安安!你給我站住!”林安安的媽媽在她身後氣喊。
林安安停下腳步,轉身,一臉淡然地望向林媽媽。
林媽媽滿眼哀傷地望著自己的女兒,“林安安,你確定還要繼續這樣對待自己的媽媽嗎?!”
“媽,您當年不該這麼逼我……”
“我那都是為你好!”
林安安握緊雙拳,閉眼大喊:“夠了!所以…是我!是我害了蘇默!是我將自己的幸福親手打破!所以媽,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很努力地很努力地不去恨您……”
林媽媽震驚地望著她。
林安安冷漠地睜開眼,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