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鏢隊跋山涉水來到了安平鎮的必經之地安平客棧,打算要在這裏歇腳。根本不知道安平客棧裏的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正新鏢局是天下第一鏢局。鏢頭李德隆黑白兩道的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麵,關係錯綜複雜,更是無人能及。這也正是路震濤托他運鏢所看重的。鏢隊所過之處揚起厚厚的塵土,兩匹棗紅色的馬車並駕齊驅著,這輛馬車的車廂都是純鐵打造的,隻能看見外麵的幾把大鎖。中間那輛裝飾豪華馬車上麵一定坐著李德隆,整個車廂都是用上好的紅木製造的,兩邊還有用絲綢遮住的小窗格子。李德隆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隻見他魁梧的身軀上穿著華麗的服飾,脖子上掛著雞蛋大的玉佩,大拇指上戴著正新鏢局特製的鐵扳指,一點也看不出他今年已經快接近五十歲了。
隨後從這輛馬車上又下來一個人,是一個女人。不,準確來講是一個女子,隻見此女子穿著一身潔白無瑕的長袍,烏黑的長發在秋風中顯得格外淒美,那清純的麵容又給這秋涼的安平鎮外增添了蓬勃的生機。李德隆的手下趕緊把外套給她披上,雖然那外套和她那白色的長袍有點突兀,絲毫影響不了她那輕盈的姿態和令人心跳的麵容。沒錯,這就是李德隆之女李天琪。
李德隆意氣風發地走進店裏來,一擁而進七八個手下,當然還有他的獨生女李天琪。剩下的十多個手下則停在外麵照看馬車。落葉飄飄,寒風蕭蕭,烏雲不知不覺已經隨風而來,把整個安平鎮外都給籠罩住了。
店老板趕忙熱臉去招待這來之不易的貴賓。李德隆的手下往櫃台上放了一錠金子,道:“準備兩個雅間,再收拾三間上好的客房”。閃閃發光的金子讓在坐的都傻了眼,畢竟這樣豪氣的人如今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人來。老板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小店今天人比較多,雅間已經客滿,客房可以收拾三間”。然後指了指剛才那張快刀門沒有吃完飯的餐桌。李德隆哈哈一笑道:“也罷,出門在外我也就不講究不了那麼多了”。就坐了下來。店小二急忙把那沒吃完的剩飯收拾了。李德隆很清楚店裏這些人來這裏的目的,但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想當年憑借一套【傲骨掌】打遍大江南北,與賈大牛,路震濤並稱江湖三雄,隨身根本不屑佩戴兵器。
李德隆的女兒也坐了下來,手下一人拿著幾籠包子出去了。在坐的見到如此絕色貌美的女子都忍不住偷看了起來,隻有一個人,依舊低著頭吃著包子,他仿佛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他就是那個衣衫不整的少年。很多人都覺得奇怪,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他的瀟雨劍到底是真是假?他來這裏幹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誰也不敢得罪他。此時李德隆也注意到了這位少年背上的劍,他看到這把劍的那一刻,心裏莫名的感到了一絲不安。仔細想來有三十多年他都沒有過這樣不安的情緒了。
少年把腦袋一偏,想看看窗外天色如何,沒想到正好看見了李天琪那傾城的容顏,李天琪也向少年望去。兩人目光對視到了一起,李天琪看見少年俊郎的神情和無邪的目光心裏怦怦亂跳,然後趕緊躲閃了他的目光。少年盯著她看了很久之後把頭望向了窗外。他覺得今晚可能會下雨,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憂慮,隨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付十三苦笑著臉走過來和李德隆套起近乎來了,“按輩份我得叫您一聲師叔啊,想當年家師和您風雲武林的英雄事跡經常聽我師傅講起呢”。李德隆嗬嗬一笑,白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講。因為李德隆知道他師傅賈大牛隻是徒有虛名而已,練的淨是下三濫的把式。不是給飛針上下毒,就是躲在暗處放暗箭。對付一些泛泛之輩還行,對付一流的高手,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秋風起,戰歌揚。太陽已落山,陰沉的暮色越來越濃鬱了。樹上的葉子一片片落下,夾帶著絲絲雨滴,雨下的越來漸急了。鏢局的人手早已經穿戴上了蓑衣,常年在外行走,這種天氣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刹那間,樹林裏飛出三根飛針,分別向鏢局的人急射而去,隻見兩人已經倒地,另一人飛身一躍,躲避了那支毒針。鏢局總管杜老三急忙跑過去一看,兩人已經全無氣息。
“劫鏢啦”!人群中有人發出了呼喊。杜老三怒發衝冠從腰裏抽出雙劍大喝一聲:“暗箭傷人,算什麼東西,有種衝我來”。雨時而急時而緩,讓很多人都心生厭煩。話音還沒有落,從漆黑的雨夜中又射出幾枚飛針,直射杜老三。杜老三眉心一皺,眼看躲也躲不了了,急忙拿手裏的雙劍一揮,飛針又被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