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微瞥了蒼羽道君一眼,似笑非笑,溫和的神情斂起,露出了幾分狠戾:“三思?她若出事,整個修仙界之人死光也無妨。”
如此直白而具有威脅性的話語一出,不僅蒼羽道君,所有聽到之人幾乎都是瞠目結舌!
在場之人但能修至元嬰以上的,基本都知道一個道理,無辜的殺業越多,在進階時出現的心魔就越難堪破。所以在沒有足夠巨大的誘惑前提下,元嬰修士極少會對低階弟子下殺手。
作為一名修為至少化神中期的大能,張口就說要滅人滿門。是無法再進階了再不懼心魔,還是眼前這小姑娘真有如此重要?
有人心思急轉,紛紛獎目光轉向還在閉目打坐仿佛不受影響的辛和。
在自家門口放狠話沒毛病,可其他大宗門同樣有化神修士坐鎮,回頭被人合夥挾擊以此為借口對抗天玄宗,縱使天玄宗再強,也無法與整個修仙界為敵啊!
放狠話一時爽,最後您老人家往太虛書院裏一呆,善後的還得是他。
無數傳音入耳,蒼羽道君第一次體會到當掌門的痛苦,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師祖,小和並無大礙,您……”
老道終於正眼看他:“瞻前顧後的哪還像個掌門!”
蒼羽道君:“……”好像哪裏不對,但又不敢反駁。
被攻擊的元嬰修士周身的氣機陸續不穩,開始呈破敗之現。
一直專注打坐恢複的辛和突然睜眼:“掌門師伯所言有理,您放他們走吧。”
老道人愣了一秒,才撇了撇嘴答道:“那好吧。”
話落,不見老道有任何動作,無數的星光點點如同受到牽引般自四麵飛出落入醒世鏡。
老道招招手,將醒世鏡收走後,黑夜也如水退去,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老道指著顧昕與她後麵生死不明的冷逸,笑眯眯地問辛和:“其他人可以走,這兩人膽敢欺負你,還是殺了吧?”
辛和歎了口氣,伸手拽著老道的廣袖站了起來:“您這般修為了,打打殺殺還是得少參與,以免影響以後飛升。”
將醒世鏡裏的星辰之力悉數收走後,雖反噬還在,但至少落星功法能正常運轉了。
辛和目光轉向顧昕,話卻是對蒼羽道君說的:“掌門師伯,顧昕先教給您了,她對小淮下了溶血盅,她若死了,小淮就得死,暫時殺不得。”
顧昕身形一晃,望著辛和,失聲道:“你竟然知道!”轉而又詭異地笑起來:“那你也該知道,溶血盅世間無解,我若受傷,辛淮就得雙倍承受!”
辛和瞬間沉下臉。
天玄宗弟子沒人聽過溶血盅,但見她竟如此瘋狂承認自己對辛淮下了盅,不由義憤填膺。卻偏偏殺不得就算了,指不定還得好好伺候著。
老道人倒不關心辛淮,見辛和臉色難看,難得給迷茫的眾人解釋:“溶血盅乃魔宗控人秘術,已消失近千年。”
這次不止天玄宗弟子臉色難看了,自家弟子突然牽扯上與整個正道為敵的魔宗,明陽宗眾人本就陰鬱的臉色此時更是陰沉。若是因此背上勾結魔宗罪名,他們明陽宗可就真是偷雞不成反蝕米了。
明陽宗一名相貌俊美的元嬰修士上前拱手行禮:“溶血盅此名在場無人聽過,前輩……”
“你是懷疑我給你們明陽宗瞎安罪名嗎?”老道人微微眯眼:“你是鍾雅的直係小輩吧,連鍾雅都不敢質疑老道,你又是哪來的膽量。”
鍾雅不僅是鍾晉的師傅,更是整個明陽宗唯一的渡劫修士。這老道人出口就敢直呼他師傅的名諱……
這令鍾晉瞬間想起曾聽師傅無意中提到的一個人。
鍾晉渾身一顫,震驚地望了一眼老道,而後又匆匆低頭恭敬道歉:“是鍾晉有眼無珠冒犯了您,此弟子私自勾結魔宗修煉魔功,有損明陽宗名譽,即刻起將她逐出明陽宗,凡明陽宗弟子見之,人人得而誅之。”
聽到自己被逐出明陽宗,顧昕驚慌不已:“溶血盅和魔宗無關,請鍾晉道君明查!”
鍾晉道君聽而不聞,朝蒼羽道君抱拳揖禮:“此次之事有明陽宗之故,關於賠償事宜稍後派人協商。”
說罷給了同行的主事金丹一個眼色後,拎起已失去意識的冷逸便匆匆離去,沒看顧昕一眼。
有明陽宗帶頭,爭奪賽是暫時無法繼續比下去了。
蒼羽道君安排人與各派對接後,自己也親自帶著顧昕離去。
……
此次出門,木族人數並不多,但因有少君與少主同行,隨行的元嬰修士是其他門派的幾倍。
將離領著族人回到暫居的客峰不久,同行的一名元嬰修士才姍姍歸來。
坐在上首的將離見著了,立即問:“問到了?”
“回少主,鍾晉不敢多言,但鍾雅是明陽宗渡劫初期修士,天玄宗那位若沒猜錯,應是司空流。”
“司空流?族中所記載的五千年前天玄宗的一代天驕??”
另一名元嬰修士接話:“若真是司空流,那修為應在渡劫後期或渡劫大圓滿……離飛升不遠了。”
突然一陣沉默。在場之人無一例外地想到了一個事實。
修仙界,已經有萬年無人能成功飛升了。
*
這章算是給辛和馬上離宗後的人身安全做點鋪墊吧。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另外,前文好像有稍微提到關於等級的設定。好吧因為沒有做筆記我早忘記了,先以這裏的為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