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瑞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愚蠢的砂石塊打磨該死的柚木木板,接近三十米長的甲板竟然需要五個人在一個小時清洗完成,這對於從來沒有幹過粗活的貴族少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災難。
粗糙堅硬的砂石塊讓特瑞的雙手很快紅腫,半蹲的姿勢讓雙腿開始發麻,特瑞怨恨地看著不遠處正在提水的吉薩,之所以有今天這糟糕的局麵,在特瑞看來全部是因為那個吉薩。
如果不是那個下等村民自作聰明找了一份可笑的工作,他們現在又怎麼會淪落到成為一名清潔工。如果一旁沒有那些可惡的教會騎士看守,特瑞可說不準自己會忍耐得住自己的怨氣。
教會騎士總不會一直看守在身邊,特瑞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回到宿舍後怎麼教訓那個混蛋。
或者直接在外麵給他來點驚喜?
直接把他扔進海裏可能是最解氣的方法吧?特瑞想到那天的慘烈遭遇,不自覺地渾身哆嗦了一下。
吉薩吃力地從船舷邊提上一桶水以供甲板的清洗工作,即使他沒有特別去注意正在費力清洗甲板的特瑞,吉薩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怨氣,而且有幾股怨氣分明是衝著自己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才會讓所有人都被強製性參加甲板清洗工作嗎?
兩種對立的聲音出現在心裏。
吉薩甩去心裏的爭鬥,定了定神,不論如何,這件事肯定有自己的部分原因,與其在這裏介懷大家的怨氣,還不如努力幹活,盡快結束今天的工作。
終於,在晚飯之前,甲板上的工作終於到了尾聲。在最後的工作完結之後,兩位教會騎士迅速離開了下層甲板。
或許是上層船艙裏的活動讓騎士們早就充滿期待吧,否則的話怎麼會離開的那麼匆忙呢?
還沒等吉薩慶幸可以吃到今天的晚飯,麻煩就已經找上門。
特瑞站在船艙門口攔住了吉薩的去路,臉上帶著與平日不同的冷漠。
他心裏一直在盤算著怎麼給吉薩一個教訓,好讓他在後麵的行程中遵守老實本分,也讓自己出今天這口氣。所以,在看到教會騎士離開之後,他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執行自己的計劃。
吉薩停下腳步,看來他今天是躲不過眼前的陣仗了。
特瑞和他的兩個跟班走上前來,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孩伸手重重一推,吉薩背部狠狠地撞到一旁的甲板欄杆之上。
“鄉巴佬,沒想到你還真能惹事,要不是因為你,本少爺我現在正安穩地睡大覺,你說說,要怎麼處罰你?”特瑞三人圍住吉薩,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吉薩。
“真是一個貧民,你們看他這一身衣服,哈哈,連我家養的下人穿的都比他的好。”
特瑞肆意嘲笑著吉薩的著裝,在貴族的圈子裏,一個人的衣著代表著他的品味和修養,但如果要以這種標準來衡量王國下層的農民的話,衣著就會成為貴族嘲笑農民的因素之一。
吉薩低著頭,沉默了一會之後,然後抬頭直視特瑞的雙眼。
“如果…如果你們是因為清洗甲板的事,我想我因該向你們道歉。昨天,戴樂騎士找我問過話的。”
特瑞愣了一下,沒想到麵前這個看似倔強的平民會開口想自己道歉,聽完吉薩的話之後,特瑞臉色有些陰暗。
“哼!當然!我們二十五個人裏就隻有你不安分,竟然想著找一份工作!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心真大,難道不知道那些水手們是多麼可惡嘛!”特瑞壓低了聲音,“要不是你,那些該死的騎士又怎麼會強迫我們洗甲板!”
吉薩抿了抿嘴,還是張嘴說到:“那些水手大叔人很好的。”
特瑞不屑地笑了笑,“還真是賤民本色,果然是和我們走不到一起!罷了,先揍你一頓再說!”
說完,特瑞一招手,身邊的兩個孩子立馬一人一腳,把吉薩踹倒在地。
特瑞上前,準備再朝吉薩那張臉上補上一腳,但身後一隻強壯的手按在了特瑞的肩膀之上。
“好了,哈維大人喊你們過去。吉薩,你也要去。”
這是一名常常跟隨在哈維身邊的一名中年男性,特瑞記得這位叫做凱尼。
看來今天某人躲過一劫。
等到特瑞匆忙離開之後,吉薩爬起身,剛才的那兩腳看起來雖然很嚇人,讓吉薩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踢在身上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疼。
吉薩心裏一陣惱怒,他不認為特瑞可以教訓自己,因為自己在本質上也是一個受害者。
但另一方麵,吉薩也在生自己的氣,畢竟在剛才三個人包圍住自己的時候,他不受控製地有些膽怯。如果自己當時鼓起勇氣的話,恐怕特瑞也不會那麼輕易就達到目的吧!
吉薩暗暗告訴自己下次一定遇到這種情況一定不能害怕,如果真的需要去找別人幫忙,那些教會騎士看起來每一個都很清閑。
雖然現在的身份找教會騎士介入很不明智,但在實際上他們也一直在教會的掌控之下不是嗎?
下層船艙狹小的宿舍再次擠滿了人,特瑞正囂張地站在吉薩的床鋪上,似乎是在向吉薩示威。
吉薩決定不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