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整個大陸最為崇高的組織之一,教會的地位早已淩駕於世俗勢力之上。而教會騎士,也是一直作為教會的代表,在民間各種故事和傳言中廣為流傳。
人們遇到善良正直的教會騎士,就讚美教會的正義和光明;遇到奸詐冷酷的教會騎士,就會在暗地放大教會的陰暗。
深信自己片麵的見解,這是世俗人的通病。
吉薩認識一位騎士。
那是村子裏的老鐵匠,在閑暇沒有訂單的時候,老鐵匠就會給村裏的孩子講各種故事。雖然老鐵匠現在的腿腳不便,但是據說年輕的時候是附近村子的第一勇士,憑借著自身出色的武技和身體,老鐵匠二十多歲的時候就進入了教會騎士團。
老鐵匠的故事總是那麼迷人,那麼有趣。不是去異國的村莊遊曆,就是討伐潛藏在山林的盜匪。這也讓老鐵匠的故事會成為村子裏孩子們的重要消遣之一。
但吉薩從來沒想過會在一群教會騎士的監視和要求之下,去說明自己的來曆。
尤其是站在最前麵的那位騎士大人,個子雖然不高,但是吉薩卻覺得他比站在周圍的其他騎士更加令人壓抑。
“嗯,不要緊張,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
靠近中央位置的一位女性騎士一邊拿著一本筆記一邊詢問出列的吉薩。
吉薩學著在自己前頭的幾個人的語式,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信息。
“我,我叫吉薩,嗯,是小湖村的。”
“嗯,是淺水城的小湖村是吧?”雖然這句聽起來是詢問的意思,但女騎士似乎沒有準備讓吉薩回答這個問題。她接著問道:“你識字嗎?”
吉薩搖了搖頭。
整個村子都不到五個人識字,自己家裏又不富裕,怎麼會識字呢?
“嗯,好的,以後要好好做人,站到那邊去吧。下一個。”
好好做人?
吉薩聽不懂對方的意思,難道自己什麼時候犯錯了嗎?
“鄉巴佬!”低沉的罵聲從身旁的同齡孩子口中冒出來,吉薩並不認識對方,但看對方的光鮮的衣著,不難判斷對方是城市的富裕家庭出生。
城裏人看不起鄉下人,這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掃視周圍,一副副冷漠或者皺眉的神情展現在吉薩的麵前,本來這應該是十分嚴峻的氛圍,吉薩卻一點也不害怕。
因為這些人臉上那獨特的神情,配上他們脖子上暗淡醜陋的金屬項圈,整個模樣已經十分的滑稽。
又怎麼會讓人害怕呢?
吉薩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部位,金屬的質感以及微微的酥麻感讓他皺眉,為什麼每個人都會被帶上這個項圈呢?
答案估計隻有那些沒有佩戴項圈的人知道。
教會騎士或者船上的海員。
“乞丐?”
教會騎士那邊的調查似乎發生了什麼,吉薩望過去,發現正在詢問的對象已經到了最後一位,是那個衣著樸素的老人。
不僅是開口的女騎士好奇,連站在主位的那名威嚴的男性騎士也奇怪地注視著那名老人,並接過女騎士手裏的卷宗筆記親自審查。
“嗯?還真是乞丐。也不知道你的體質是什麼時候覺醒的,罷了,今天的調查就到這裏吧。”
最中央的騎士上前一步繼續說道。
“我,是這裏的騎士隊長泰哈斯,”
男性騎士環視一圈,注視著聚集在一起的二十五名特殊的乘客,目光閃爍之間說出了早就定下的決定。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間。”
第一句話對這群特殊乘客無疑是極大的鼓舞。
在被嚴加看管五天後,誰也不想再被關在狹窄的房間內,每天吃著糟糕的食物,忍受著內心的焦急不安。
“不過…”
男騎士話鋒一轉。
“你們每天出房間的時間必須固定和限製,在船上你們也不能隨意亂闖,你們好好記住,你們的活動空間隻限於底層船艙以及甲板。”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數日間私下的傳言會成為現實嗎?
話音剛落,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男孩馬上忍不住了,抽搐的嘴角以及泛紅的臉頰表明他心裏早就在醞釀著言語。
“這,你們,我們又不是囚犯,你們到底是不是教會的騎士,要把我們送到哪裏去!”
這話一出,立馬引起共鳴。
自己這群人到底何去何從!
雖然懷疑這群教會騎士的身份顯得有些幼稚,但是到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一旁又站出兩名少年,指著教會的騎士大聲說道。
“我們都是王國的棟,棟梁之材,你們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把我們關了這麼多天,如果是要錢的話,你們,先送我們回去,我父親自然會給你一大筆錢!”
“對啊!把我們送回去!”
“我們要回去!”
四五名少年立馬找到了共鳴,紅著臉發泄積累幾天的不滿,希望麵前這群疑似教會騎士的人能夠把自己送回大陸。
反觀幾名成年人,卻在少年們呐喊的時候,保持著安靜。
吉薩雖然不認為自己是王國的棟梁之材,但他同樣想回到老家,早知道參加教會的測試是這個結果的話,他寧願一直呆在村子裏幫父母做農活。
但和這些人一起抗議的話,他心裏也有一些猶豫,不僅僅是因為周圍的大人都在旁觀的緣故,他自己的心裏也有一種反對的潛意識。尤其是聽到站在身邊的老頭那種否定意義的輕輕歎氣之後,他便放棄了這個的想法。同時在他心裏隱約有個聲音在嘲諷自己還有這些幼稚的少年。
怎麼還抱有著回去的希望呢?
泰哈斯看到這些激憤的少年反而露出了一絲奇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