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曲民謠。
傍晚得風徐徐而來,西部的風景壯麗似畫,夾縫中小草,道路邊的鬆樹,淡藍天空的明月和地平線上的落日,一切都歸於心底。
問餘何適,廓然忘言,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古賢至理浮於心田,麵前的破碗也意外收獲了一枚銅幣。
維魯轉頭發現自己的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端坐了起來,正盯著自己手裏的銅幣發呆。
“噢,今晚就買兩個青菜包子吧。”
當維魯消滅完自己的那個包子,身旁的老師正反常地看著天空發呆。
按照以往,此時老師應該繼續睡覺才對,哪裏會浪費時間仰望星空呢?
維魯知道機不可失,立馬恭敬地請教。
“老師,請教我!”
“教你?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維魯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我想知道自己活著為了什麼,還有眼前的世界又是什麼。”
“哦?那,你為了什麼呢?”
看似無心的回答,卻讓維魯難以口述。
自己為了什麼呢?
是啊,其他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心裏到底在為了什麼呢,隻有你自己才能給自己答案。
維魯痛苦的搖了搖頭。
“癡兒,你可聽說山野獼猴水中撈月的故事?”
“老師,我聽過。”
“哦,你現在恰似一隻野猴。”
維魯認真琢磨老師的教導,看似無頭無腦的問答,仿佛已經給一切都做了回答。
猴頭不知水中實無月,執著撈之,得之虛妄。
維魯再次請教,“老師,眼前所見世界其實質又是如何?”
一片樹葉被拾起,展現在維魯眼前,“這是什麼?”
維魯老實答道:“樹葉。”
“不錯,世界亦是如此。”
“請老師明示。”
“何為明示?何為暗示?若有明示,此即明示,我已明示,還需如何細說?”
“學生不懂,請老師教我。”
“眼前所見分明,曆曆在目,你需要我教你另一套什麼東西?”
維魯喘著粗氣,不甘心地質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如我眼中看到的一樣?那域外惡魔又是什麼?魔力呢?魔力又是什麼?為什麼天下人因利熙熙攘攘,因權喪失本心?為何有生老病死?既然必有一死,又何必出生?為何還有人追求長生?”
仿佛是要把積攢十幾年的疑問統統宣泄出來一樣,維魯不顧一切地喊道。
街邊的路人投過來奇怪的目光,待發現自己的目標是一個邋遢的流浪男孩後立馬便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凡俗之問無窮,如果能靠回答來解決,世間又怎麼會又如此多紛爭。”
但如果不靠回答還應對疑問,哪還有什麼可以應對自己的問題呢?維魯想不出其他的解決方法。同樣,他也不是很認同老師的說法,知道了問題答案,自己就會多一份對世界的理解,也就會多一份成長,也是為了認清自己。
如果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那自己何必跟著老師求學呢?
說到求學,自己雖然離家千裏,但到如今是否有資格入門都不得而知,真不知如何是好。
仿佛是知道了維魯心中所想,老師的聲音響起:“求道之難,非大丈夫不能為。你棄家隨我西來,雖然於孝有欠,但畢竟心思堅定,月餘以來,我觀你習氣性格,執著太重隨和不足,非下苦功難以明道。”
月明則星稀,花香潛浮動,春枝隨風展,牆角慢說道。
維魯洗耳恭聽。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但你剛才的疑問,非言語能解,為何?有立有破,圓缺相稱,高下相傾,聖人之言豈是隨意言說,說於我口,你聽之,再破之,終生疑,如此循環,實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