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一走進茅屋,鄺圖便看見裝著白臨風的銀筒擺放在白臨風的牌位前。
吳巧音為他們各自倒了一碗野果酒,走到供桌前輕輕的拿起那個銀筒,卻遲遲不肯打開。
鄺圖不解的問:“白夫人,你為什麼不打開看一看呢?”
“不看了。老身已經在心裏看了無數次了,再看臨風也不會回來了。”
鄺圖暗自歎了口氣,“白夫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將白前輩的遺骨帶回來。隻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吳巧音嘴角牽動一下,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鄺公子是怕老身抱著臨風的遺骨自盡吧。這一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白憶風告訴你的吧?”
鄺圖也笑了笑,“知子莫過母,這的確是白憶風告訴我的。我沒權利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隻想你收到白前輩的遺骨之後,不要像剛才那樣失去理智。”
“對不起鄺公子,剛才是老身失態了。老身曾經有過無數次的幻想:當無底深淵再次打開之後,我就會再次見到我的郎君。上一次無底深淵打開,我沒有盼到他;我恨自己是因為看不見才錯過了他。這一次,我眼睛能看見了,心裏也明白了: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吳巧音說這番話時雖然麵帶微笑,但她心中的那種絕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
“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就不會再去想死這件事了。所以,老身可以答應你。”
鄺圖端起了粗瓷碗,一飲而盡。
“真是好酒!”
片刻之後,鄺圖三人又回到了傳送通道入口處。
山巒還是那些山巒,少林寺依舊矗立在那裏;傳送通道卻詭異的消失了!
“大哥,俺肯定有人在搗鬼!一定是金孔雀王那鱉孫的爪牙。”鐵磨怒道。
“鐵磨你先不要著急。咱們離開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如果是有人搗鬼一定會留下痕跡。可是,我用時觀術看過這裏的一草一木,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要知道,我修成神仙境界後,時觀術已經今非昔比。”
“那這到底是咋回事?”
鄺圖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我隻知道傳送通道消失了,無底深淵也很可能永遠不會開啟——我們再也不能去往靈嶽大陸了。”
“大哥,你不是還有一枚戒指嗎,用它不就能去靈嶽大陸?”
“小白臨走前的確吧靈犀寶戒交給了我,不過它已經消失了。靈仙子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消失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站了起來。
“鐵磨你提醒了我,咱們馬上去岷山。但願巫道人和田在野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然而事與願違,純陽觀內卻是空無一人。時觀術探查的結果,他們仿佛根本不曾在這裏出現過。
鬱芊芊忽然說:“我忽然有一種想法,凡是和靈嶽大陸有關的東西會不會都離奇的消失了?”
“不會吧,至少大哥帶回來的銀筒還在白夫人那裏。”鐵磨說。
鬱芊芊的話讓鄺圖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喊道:“速回白夫人那裏!”
令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白夫人的茅屋竟然消失的連一根茅草都沒有留下。
“芊芊說的對,凡是和靈嶽大陸有關的東西全部消失了。可是,為何我卻沒有消失?!鐵磨也繼承了靈嶽大陸來的靈光,他為什麼沒有消失?!難道老天在和我開玩笑嗎?!”
說到最後,鄺圖忍不住咆哮起來。
鬱芊芊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臂,柔聲說。“鄺郎,冷靜一下。不管事情多麼離奇,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
鄺圖頹然說:“我能感覺到;做這件事的人,修為已經高到我無法想象的地步。我雖然修成了神仙境界,卻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弱小。可笑我以前真是夜郎自大!”
“鄺郎,你先不要沮喪,讓我們冷靜分析一下:無論是誰做的這一切,目的都是為了阻止我們去靈嶽大陸。那麼,你去靈嶽大陸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是想去求教靈嶽大陸的三大魔神:血神、獸神和妖皇。他們或許能告訴我,如何在魔界生存下去。”
鬱芊芊點點頭,“那麼敵人的目的很明顯:他們想讓你死在魔界。可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你將去魔界呢?唯一的可能:昆侖山有人泄露了這個秘密!”
鄺圖心中一陣驚喜,“芊芊,沒想到你的頭腦如此縝密。之前,是我低估了你。”
鬱芊芊卻搖搖頭,“若論智慧,我遠遠不及你。不過,自從你離開昆侖後,就變得很容易情緒失控。”
鄺圖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在閬風巔碑林時那種強烈的情緒波動;那根本就不應該是自己正常的狀態。
“我明白了,是閬風巔的碑林幹擾了我的神識,而且直到現在影響仍然沒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