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半空的血雲突生炸雷。監斬官手一抖,竟然將“斬”字牌掉落在地。
此時正是午時三刻,鄺一刀見狀一聲低吼:“斬!”
鄺圖麻利的屈起右肘,將刀刃輕貼死囚後頸。他以意帶氣、以氣帶力,右腕向左飛速移動。一道寒光無聲的從死囚頸中劃過,死囚的頭顱“咚”的一聲垂落在地。就此與塵世斷離!
就在人頭落地的同時,一個醜陋的蛇頭突然從死囚的頸腔處探了出來。
他大吃一驚,下意識的轉腕揮刀;一記反手刀將蛇頭斬落。
“哢嚓!”
血雲突降一道紅色閃電,擊中了他手中的刑刀。他隻覺得渾身一麻,登時便昏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的刑刀。他想動一動右手,右手卻完全不聽使喚。抬頭一看,隻見右手已被雷電灼燒得焦黑如炭一般,手掌的皮肉全部粘在刀柄上!
這樣的慘狀對一個靠右手吃飯的劊子手來說,無疑是最絕望的打擊。他如野獸般狂嚎一聲,翻身站了起來。
麵前是白骨圍起的柵欄,外麵還有更多白骨牢籠。這些白骨牢籠全部發著詭異的綠光,將這裏照的一片慘綠。
這是牢獄。是誰用白骨打造了一個牢獄?!
身為劊子手,他對牢獄並不陌生;但卻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牢獄。
“有人嗎,獄卒何在?!”
突然,一個黑黢黢的身形像半截鐵塔出現在牢籠外。
鄺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裏昏暗的環境。
來的竟然是一個半人半首的怪物!它獠牙外翻、鼻孔如牛;額頭上長著半截獨角,像是生生被折斷的樣子。
“這是陰曹地府,難道我已死了?!”
怪物甫一出現,突然一揮手臂,手中的皮鞭如黑色的毒蛇穿過白骨柵欄狠狠抽在鄺圖臉上。
他頓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鮮血汩汩留下。
這一鞭帶來的劇痛讓他心頭一震,神智仿佛被這股劇痛喚醒。祖傳的殺人職業和多年的嚴苛訓練,讓他比普通人要更容易在逆境中鎮定下來。
他忽然想起老爹常說的一句話:劊子手依法行刑,殺人是天經地義!就算到了陰曹地府,咱也不能認慫!
“醜怪畜生,有本事放我出去,看小爺一刀劈了你!”
怪物愣了一下,手上的鞭子卻並沒有再抽過來。
它從腰間的口袋了摸索了一番,將一個藥丸狀的東西丟入牢籠中。
這一定是毒藥,這怪物想要我服毒自盡!
他彎腰撿起“藥丸”,正要向怪物扔出去;卻聞到一股濃重的藥香。
這不像是毒藥,倒像是上好的傷藥。這怪物傷了我,為何又要給我藥吃?難道這裏過堂之前,先要給人犯療傷不成?
怪物看著鄺圖猶豫的樣子,怒吼一聲舉鞭欲抽。
好漢不吃眼前虧。管它是什麼藥,吃了再說。
他仰頭將藥丸吞下。片刻之後,傷口停止了流血;隨後竟慢慢合攏起來。與此同時,燒焦的右手似乎也漸漸有了些知覺。
他心中大喜!看來這陰曹地府的金瘡藥真有化朽還生的奇效!看在怪物給自己良藥的份上,剛才那一鞭子就算兩清了!
他胡亂擦了幾下臉上的血跡,靠著白骨籠的一角坐下。
在法場上,不知老爹對我那一刀“斷塵”是否還滿意?不,應該是兩刀,一刀斬人頭、一刀斬蛇頭。
沒想到那死囚體內竟然會鑽出一條大蛇來,他定是蛇妖無疑!我鄺圖居然能斬妖除魔,料想在這陰曹地府也不會吃什麼大虧!
隻是——從此便和老爹陰陽相隔了···
就在他黯然神傷時,遠處傳來刺耳的吼聲:“新來的,快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