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梓睜開雙眼,意識尚有些模糊。她該是死了吧,昨天晚上回到房間後,有黑衣人闖入,她甚至來不及反抗就被一把匕首刺穿了心髒。
那把匕首她很熟悉,是多年前她送她的生辰禮物,沒想到如今會已這種方式再次看見它。
她突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己不是死了嗎?為什麼該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而且目光所及之處不像是自己在冷宮的房間,倒有點像是自己未出閣時候的閨房。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伸出手,這是一雙孩童的手,未經世事風霜的洗禮,尚還稚嫩幼小。
她現在可以確定是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如果不是做夢的話。
翻身下床,行動之間發出些聲響,立刻有人拉開簾子,壓低了聲音問,像是怕吵到自己,“小姐,你醒啦,你感覺怎麼樣?”
簾子被拉開,一個梳著丫鬟髻的小丫頭將腦袋伸了進來,約莫七八歲,模樣很是討喜。
“你是……?夏梳!”
“當然是我啦小姐,您可要起床梳洗?”
沈桐梓呆呆應了一聲,坐到梳妝鏡前。鏡中的人是自己,隻不過是多年前尚且年幼的自己,被寵得無法無天,雖然父母早已過世,但是爺爺奶奶大伯三叔都十分疼寵自己。
這個時候的自己,恐怕還心係二皇子李吉吧。
再次見到這個人,沈桐梓有些難以自抑地高興起來,她一把抱住夏梳,“見到你可真好。”看著夏梳呆呆愣愣樣子,又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後發出一聲歎息,“活著真好啊,我一定不會那麼傻了。”
“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
夏梳將沈桐梓的洗漱用水端出來倒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再進去的時候,看見沈桐梓撩開自己的劉海,摸著自己額頭上腫起來的一個大包。
“小姐可感覺好些了,昨晚大夫來看過了,說隻要用藥膏塗抹兩三天就可以完全消除。”說著一邊將桌上的一盒藥膏取出來,西西給她抹上。
“這傷……?怎麼來的?”沈桐梓目露疑惑。她記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傷。
“這……小姐,你昨晚帶著青郭闖了二皇子的府邸,後來有幾隻狗一直追著您。本來還好的,沒有受傷,隻是一回來就被門檻絆了一下,磕到了頭。”
原來是這樣,沈桐梓笑了下,目光冷漠。那時候他一直纏著李吉,他下朝時,她在宮門外等他;他外出辦事途中,他悄悄爬上他的轎子;甚至他去書院,都能看見她的身影。他一見她就煩,可是她有她爺爺沈相的名頭罩著,翻出再大的浪也能給她圓回去。
他被逼無奈,隻能遠遠躲著他。有一次他連著躲了三天,她連他的一片衣袖也撈不著,她當天晚上就帶著青郭翻進了二皇子府。青郭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隱衛,功夫了得,尤其是隱匿遁行。
青郭帶著他找遍了府裏的各個房間,都沒有找到他在那裏。後來終於驚動了侍衛,青郭帶著她飛上屋頂,朝著沒有人的一方跳下去,可是沒想到那裏雖然沒人,卻喂了幾隻西域惡犬。
那幾隻犬嗅覺十分靈敏,嗅著氣味追了過來。青郭將她背起來,在侍衛趕到之前將她帶出王府,途中將她帶來的酒埋在了一片梅林裏。
那幾隻狗追了他們八條街,才終於將它們甩掉了。回到沈府後,沈桐梓精神一下子鬆弛下來了,卻沒想到會被門檻絆一下,頭上摔一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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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桐梓收回思緒,對一旁的夏梳說:“今日先不用早膳,我要去見大伯。”
夏梳不解,“小姐這麼著急幹什麼?”
“再晚一點就隻能下朝了。”沈桐梓起身換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