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考試一結束,這胖少爺正嚷著口渴,但見不到一個下人,氣得他索性獨自一人往秦淮河畔逍遙去了。可還沒走幾步就被迎麵而上的曹霑等人擋住了去路,這胖少爺一看見曹霑背後站著這麼多官兵,他就感到了一絲不妙,忙轉身走了。
“站住!尹大哥,就是他!”曹霑話剛說完,溫福就立即衝去把這胖少爺抓了前來。學政一看見這人就有些慌張起來忙恭敬地湊過來朝曹霑說道:“少爺,這公子來頭很大,我們就不要惹了吧。”
“廢話,難不成這惡霸還能管的了我這個巡撫嗎?”尹繼善見這學政有些心虛立即以一種很嚴厲的口氣反問道。
“那是,那是,回稟撫台大人,下官知道這公子是誰”,學政接著說道。
“是誰?”尹繼善很認真地問道。
“他是首富駱語笙的兒子,有的是錢”,學政特意把那個錢字說的特別重暗示著被押著的胖少爺。
這胖少爺想不到自己居然打了撫台大人的人,頓時就知道自己闖大禍了再看了看學政的眼神立即就變了態度苦苦哀求道:“學生有眼無珠,大水衝了龍王廟,錯打了撫台大人的人,請大人饒命,學生願意奉上萬兩白銀!”
“哼,一個富二代耍什麼橫,溫福,先把他打一頓再說,得比曹霑重!連文學大師都敢打,那以後豈不是連整個中國文化都不放在眼裏了?”尹繼善沒有絲毫就此罷休的意思。
“撫台大人饒命啊,學生知錯了,學生不該打貴公子”,這胖少爺雖然身上肥肉多,但也架不住溫福等人的鐵拳,不停地哭喊著饒命。
“不行,你的意思是其他人就可以打嗎?”尹繼善彎身下來問道。
胖少爺忙哭喊著說:“不,不,都不打了,學生誰也不打了。”
“住手!尹大人,可以了,他畢竟也是有功名的,按照大清律例,讀書人是不可以受刑罰的”,陳宏謀一邊把溫福等人拉住一邊過來向尹繼善勸道。
“好吧,既然陳大人這麼說我也就算了,這種惡霸就交給臬台大人吧,這是你的職責,須得保證以後不再發生欺淩弱小的事”,尹繼善說完就帶著周學健等人走了回去。
尹繼善一回來就把駱語笙的厚禮退了回去,然後就走到曹霑這裏來看看他的傷勢。曹霑一見他走進來就說道:“尹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吧”,尹繼善躺在藤椅上拿著一本《南華經》隨意地翻來翻去。
“我剛才想了想,如果我沒有你這個巡撫照著的話,是不是我今天的打就隻有忍受的份了,這駱家的人也不會殷勤地送人參送鹿茸了”,曹霑若有所思地說道。
尹繼善感到了一些安慰,他沒想到這個曹霑已經開始分析這個社會了,也就是說曹霑會逐漸地朝著他文學大師之路一步步靠近了。
尹繼善很有興致地給他講解了許多,把自己對這個清朝社會的了解基本上都給他說了個清清楚楚。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曹霑並不是很同意他自以為已經成了曆史定論的某些觀點,可他也並不著急,因為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下子能說通的,得需要自己慢慢去感悟。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揭榜的這天,曹霑依舊起得很早,不過與那日不同的是,尹繼善特意給他配了幾個精幹的便裝士兵,免得在街上想拔刀相助的時候卻沒有實力去充英雄。
由於曹霑是撫台大人家的人已經士林間傳開了的緣故,所以現在這些和他同科秀才們都對他額外的恭敬,連那胖少爺也陪著笑臉前來說自己與曹霑是不打不相識,一個勁地奉承著曹霑,倒令曹霑頗不自然。
很快大紅榜就把抬了出來,曹霑和眾秀才都踮起了腳尖,眯著眼睛細細看著這上麵的名字,不看還不要緊一看到讓所有的秀才們都唏噓不已。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寫不來自己的姓氏的胖少爺居然成了解元。
一些寒門學子可就不服了,氣憤地要去撕掉這紅榜,卻被守榜的士兵攔住了,可由於秀才們太激動,曹霑眼看這些士兵有些招架不住,忙命自己隨身的便裝士兵也參與進來。
可就在推來推去的時候,不知何處飛來一方硯台,潑了曹霑一身的墨水,曹霑正要發怒卻聽到那投硯台的人指著他罵道:“你們仗著自己有權有勢,就肆意營私舞弊,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