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想到自己盡管雖然在八股中少寫了一股且還在上麵沾了血跡卻能夠成為第六名確實有些不對,聽見他的罵聲反而有些自慚形穢起來,蹙在那裏一動不動。可一旁眼看這些紅了眼的落第秀才就要衝上來打自己和曹霑時,胖少爺忙躲在曹霑後麵勸道:“曹少爺,你快讓人把他們都殺了,否則的話我們就都慘了。”
也許是天生的正義感在作怪的原因,曹霑對他這一句話感到特別惡心。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就走過來大聲喊道:“各位兄台既然覺得考試不公,我就帶你們去找撫台大人怎樣?”
這些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更加激動了,剛才還怒罵著曹霑這下又都慫恿著曹霑為他們討回公道,曹霑被這些人一激勵,也來了莫大的熱情,立即就走出來揮舞著手往巡撫衙門走去。
胖少爺見此就更加著急了,忙跑前來攔住曹霑哀求說:“曹公子,你不要這樣啊,你也知道一旦這樣鬧了,就會被殺頭的呀!”
“休要你管!”曹霑依舊帶著這些人往巡撫衙門走去。
沒有辦法的胖少爺見此隻得往學政府上奔去,因為他知道這科場舞弊的事情一旦被捅出來,這學政大人將是第一個被殺頭的再加上一切都是他收的賄賂,所以他不會不管的。
胖少爺一見到學政就急忙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給了他,嚇得毫無辦法的學政隻得慌慌張張地來找到周學健,周學健自然是跟這件事也逃不了幹係,但他沉思片刻後就立即很嚴肅地向這胖少爺說道:“你快去巡撫衙門,否則你就真的承認自己是作弊得的解元的。”
胖少爺一聽這話就立即退了回去,而周學健卻仍然很沉著坐在椅子向學政說道:“如今還不知道這姓尹的會怎麼做,不過本官敢肯定的是隻要有他在,我們就不能安寧就不能舒坦地撈銀子。”
“大人的意思要除掉他”,學政低聲問道。
“真是笨蛋!那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連誠郡王都鬥不了他,我們能除掉嗎?”周學健厲聲反問道。
學政被他這麼一罵,心裏著實委屈但也不能表現出來仍然禮貌地行了行禮:“下官愚笨,願聽大人請教。”
“既然不能讓他貶官入獄我們就幫他升任外地,免得再壓在我們頭上踹不過氣來,這樣說不定還會討得萬歲爺的喜歡,你去拿點銀子來,我立即命人帶進京去四處打點”,周學健神情專注地盯著學政說道。
學政心裏這下就不如意了,為什麼非得自己掏銀子去為別人打點:“大人,真的需要銀子嗎?”
“怎麼你還舍不得了嗎,我告訴你,到時候要是讓尹繼善抓住了你的把柄,你就是拿一百萬兩銀子去孝敬他,他也會斬了你,興化縣令就是個例子!”周學健知道他的心思隻得細心地警告著他。
學政沒法隻得退了回去立即命人帶了一筆巨款到了周府。周學健立即把自己的心腹叫到跟前說道:“這尹繼善和陳宏謀都不是好惹的,我得盡快調任他地,剛好如今雲貴總督和甘肅巡撫空缺下來,你就立即帶銀子進京去四處打點。”
周學健見諸事安排好後便換了一幅模樣,穿上官服往巡撫衙門走來。等周學健一來就看見巡撫衙門已經被一大群秀才給圍得水泄不通了。但是讓他佩服的是,這尹繼善絲毫不慌張地站在外麵與這些激進的秀才們講著道理。
周學健一進來就陪著笑臉向尹繼善說道:“撫台大人,您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一不派兵鎮壓二不關門躲避,隻是不知道大人想出了什麼辦法沒有?”
“早就有了,隻是你這個主管民政的大人遲遲不來,我也不好做主啊,我的意思是我們大家就在這裏試一試這解元的才華,如果果真如他們所說,我們就把這解元抓起來並上報朝廷重新考試如果他真的有才華的話,就把其間帶頭的抓緊大牢按律懲治!” 尹繼善臉色鐵青著說道。
“一切都讓撫台大人做主吧,下官照辦就是,隻是還請大人謹慎行事才是”,周學健拱著手說道。
“放心好啦,我不會像某些人偷雞不成還賠了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尹繼善似乎已經察覺到周學健肯定又做了什麼手腳,於是便故意挖苦著他。
周學健隻是苦笑了一下便退在一邊。然而尹繼善卻沒有閑情由他生著暗氣:“嶽父大人,還不快去把那解元駱武遠叫來,好當著大家的麵試試他,難道還要小婿親自去請嗎?”
周學健心裏雖然十分不痛快但也知道忍著前去把那胖少爺帶了上來,然後又給所有秀才們說了幾句,這些秀才們才安靜下來看著尹繼善如何考查這個心裏已經膽戰心驚的首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