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我的寶貝……環姨泣不成聲。
我和環姨的哀鳴,對於生活,也隻是彩排。旅館老板麵無表情地敲響了收取房費的喪鍾。環姨默默地轉身,她已身無分文。我提醒道:還有七百。抽屜裏的七百是我昨晚交給她的,也說明了錢的來路。環姨遲疑著不肯挪步。
老板揣著五張老人頭走了,我拿著剩下的二百塊錢對著燈光仔細地琢磨,假如用水陰濕,用鑷子再揭下一層,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環姨扶起倒地的桌子,兩顆螺絲掉了,她四下裏尋找。
第二天吃罷午飯,環姨梳洗幹淨出門去了。我躺在床上看電視中播放的蘇聯老電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傍晚時分,環姨渾身濕漉漉的,推醒了睡著的我。她打開隨身的塑料口袋,掏出了一隻燒雞、四個燒餅,還有一瓶紅星二鍋頭。
環姨趁我去廁所的工夫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嘴對嘴的喝著白酒。
吃吧。她說。兩隻雞大腿在我的碗裏。
給我喝一口。我說。
什麼?
我要喝酒。我劈手奪過酒瓶向口中猛倒。咳咳咳……咳咳……咳咳,嗆死我了……咳咳……咳咳咳……這是酒嗎?我淚眼婆娑的去看標牌:56度。
瞎逞能,你照鏡子看看。環姨笑了,笑的很真實。
鏡子裏的我,像是噴火的葫蘆娃。
一瓶白酒,我和環姨,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光了。
我倆相互攙扶著走向床鋪,到了跟前,踉蹌著倒下。我側身摟著環姨,像往常一樣去摸她的**。環姨說,髒。我倔強地分開她的手臂,狂暴地拽脫她的外褲,在沒有任何前戲的情形下強行進入了她的身體,我要用我的堅硬證實我的存在……環姨說我是個男人了。
早起時,頭疼得要命,吃了兩片去痛藥才止住。環姨熬了小米粥,又煮了幾個紅皮雞蛋。她刮著我的鼻頭說,再不許那樣,容易傷元氣。
才三次嘛。
你還說。
環姨和我商量換個住處,地下室太潮,久了會生病。再者,小旅館,人多眼雜,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房客、左鄰右舍已經對我們議論紛紛了。
僑港鎮怎麼樣,那兒的房租便宜,一室半每月三百元,隻是樓層高些。環姨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同意。
那今天就搬。
同意。
丘天,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再去別處找找。環姨盯著我的眼睛。
環姨,你想做什麼,我心裏清楚。我之所以同意搬去僑港鎮是有我自己的打算。你說了,我是個男人。男人的責任是什麼?養家糊口。我爸修了一輩子自行車,很多人瞧不起他。我和我媽,有房子住,有衣穿,有飯吃,靠的是什麼?不是我爸的那雙手,而是他的一顆心,一顆男人的心。環姨,如果你再背著我去海灘,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的喉頭哽咽,強忍住沒讓眼淚落下。
……可我們……環姨難過的低下了頭。
我們要做生活中的強者!